史鼐也是真的累了, 身心俱疲的那种, 闻言也就不再坚持,略一洗漱,便除了常服, 歪在榻上睡了。
那边严氏让人把史鼎捎给马氏的两个箱子抬出来,想了想,又打开看了看,见除了两盒香皂之外,都只是些普通的特产,不由得意又甜蜜地笑了笑。
她打开装苏绣的箱子,选出了一匹宝蓝绣牡丹花色的,和一匹浅青绣兰花的,对自己的陪嫁田雨家的说:“把这两匹也带上,给弟妹和二姑娘裁衣裳。”
田雨家的抚摸着光滑的缎子和上面精美的刺绣,简直爱不释手,“太太,这么好的东西,真给三太太?”她都替太太舍不得。
“别眼皮子那么浅,不就是两匹缎子吗?”严氏横了她一眼,嗔怪地说。
田雨家的急忙赔笑:“太太大度,是奴婢给太太丢人了。”
“行了,”严氏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我也知道,你心里是为我抱不平呢。只是如今,形势不同了。侯爷和我已经是这府里的主人了,弟妹客居在此,小叔又远在金陵,我这个做嫂子的,自然要替小叔照顾好她们母女。”
“太太说的是,是奴婢考虑不周了。”
严氏找了四个壮硕的婆子抬着两个箱子,又让田雨家的把两匹苏绣抱在怀里,一路招摇地去了史鼎两口子的院子。
“弟妹,我来看你和二姑娘了。”
被丫鬟们迎进了屋,严氏便笑眯-眯地边说边往里走。
“是嫂子来啦?”马氏迎了出来,一眼瞥见田雨家的怀里的缎子,登时眼睛就移不开了,“嫂子这是……”
“哦,是三弟让侯爷给弟妹捎回来两箱子东西。这不,我给弟妹送来了。”她特意把“侯爷”两个字咬得重了一些,笑意盈盈地欣赏马氏脸上一闪而逝的扭曲。
马氏眼睛盯着那苏绣,嗔怪道:“买这么贵的东西做什么?”
严氏拿帕子沾了沾唇角,掩住了那一抹得逞的笑意,仿佛才反应过来:“对了,这苏绣,是侯爷特意给我带回来的。哎呀,侯爷也真是的,这么贵的东西,一买就是两大箱子。”
她假装没有看见马氏骤然难看的脸色,假模假样地抱怨,“我听侯爷说,买的还都是苏州最时兴的,说是要给我裁衣裳。你说,我一个人哪穿的了这么多呀?这不,就给弟妹带过来两匹。蓝的这匹给弟妹,绿的这匹,二姑娘穿着正合适。这眼见的也要过年了,大家伙儿也该鲜亮点儿。”
马氏的肺都快气炸了,在心里不停地咒骂严氏:贱蹄子,不就是几匹苏绣吗?也有脸拿出来炫耀。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眼皮子浅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