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严氏似笑非笑地福了福身,慢慢度到上首,拉着马氏一左一右在主位上坐了,一边骂胡三家的,:你个没眼力价儿的,贵客都来了这么久了,怎么连个座儿也不设?”
胡三家的暗觉痛快,利落地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是奴婢疏忽,奴婢这就给贵客设座儿。”
说着,她小跑着搬了张椅子进来,“贵客请坐。”嘴里也不喊“老太太”了,就跟着严氏一起喊“贵客”。
说实话,自从二老爷袭了爵之后,胡三家的是头一次觉得二太太这么顺眼。
严氏笑着说:“亲家太太请坐。我这弟妹年轻,不知事,也怪我们婆婆去得早。不过,亲家太太放心。这俗话说的好啊,长嫂如母。我往后一定好好教导她,叫她再不能如此不懂事了。”
马老太太除了尴尬地陪笑脸,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还能怎么说?
严氏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马氏既然已经嫁到了他们史家,那就是她们史家的人了。但凡有一点儿不好,自有他们史家教导,不劳烦你这个亲戚家的老太太叫骂。
接下来,严氏也没让马老太太有半点儿反驳的机会,直把她挤兑得恨不得掩面而逃。
待好声好气地送走了坐立难安的马老太太,严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马氏一眼,“往日里和我争锋的威风哪里去了?在自己家里,竟然还让人给欺负了。”
“二嫂。”马氏诚心诚意地喊了一声,眼眶有些发红。
严氏惊道:“哎哟,你可别哭。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
马氏破涕为笑,红着眼睛说:“二嫂,我真是没想到……”
“怎么,觉得往日里咱们拌了几句嘴,我今儿就是来看笑话的?”严氏斜了她一眼,说,“这胳膊折在袖子,打落了牙和血吞。咱们自己在家里,关上了门哪怕打出狗脑子,那也是咱自己的家事。却轮不到外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
马氏有些羞愧:“二嫂,我真是……我还在心里记你的仇,真是不应该。”
严氏“嗨”了一声,说:“一家人记什么仇啊?有仇赶紧的,找着机会就报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