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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条政令,若是先帝发布的,就没人敢质疑;可若是少年天子发布的,就会被挑出各种各样的毛病。

到时候,御史言官就会像闻到了腥气的猫一般,蜂拥而至,冒死进谏,好博一个青史留名。

可以说,事情发展到了那个地步,已经不是天子的政令到底有没有可行性的时候了。这条政令,已经变成了朝臣刷名望的工具。

但若是徒晸的第一条政令,是因为体恤朝臣,而要给他们涨俸禄呢?

就算是再清廉的官员,能名正言顺地多得银子,也不会不愿意。

更何况,天子是以“体恤朝臣”的名义,对他们广布恩泽。

这是什么作为?

贤君呐!

有生之年能辅佐一位贤君,他们还不得感恩戴德,山呼万岁?

说不得,还有人打那“致君尧舜上”的主意呢。

但无论他们怎么想,一旦第一条政令顺利通过之后,后续的政令,朝臣们就再也不能拿“圣人年少”来说事了。

因为,年少的帝王已经做出了一件天下称颂的大事。

他们若再说什么“圣人年少,恐力有不逮”的话,无异于自打嘴巴。被有心人告一个欺君,也是百口莫辩的。

可以说,到了这个时候,就等于是把青蛙放进温凉的水里了。

接下来,只需要慢慢地加火,煮得他们肌肉松弛,他们就再也别想从锅里蹦出来了。

徒晸听得眼中异彩连连,忍不住抚掌赞道:“妙啊!太保果然阴险。”

史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