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星期前如果有人要伤害你,你可能会逃走,也可能会默默忍耐,也可能反抗回去,但是你不会有那种‘为了保证以后他不会伤害我,我必须得杀掉他不可’的想法,并不是说你不可以报复回去——之前那个人骂你的时候我把酒瓶砸他头上了——是说你的行为会让你痛苦,你其实并不想要这么做。”
太宰治看着她。
“但是你非得这么做不可。”
“黑手党把你给驯化了,森鸥外知道只要这么做你就一定会坠入黑暗中,你开始确定这个世界上都是一定会害你的人,你觉得他们必须得死,如果不死你就没有办法拥有任何平静的人生。你不是为了快乐而宣泄暴力的,你是被逼到角落里非得反抗不可的小动物。”
太宰治回握住她的手臂,和她不同,他的体温很高,她觉得热。
“那就全部忘掉吧。”
太宰治认真的看着她,“忘掉你在这里所学的一切,忘掉你和所有人的接触,回到那个世界里面当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我回不去了。”
椎名真白勉强的说。
她不想跟他讨论任何与记忆有关的话题,她在这里学的东西就好像是一个走上了歪路的乖乖女学到的一样,就算想要回归原本循规蹈矩的生活也会在做一些很平常的事情的时候那些记忆突然涌进脑海,她只是说着一些很现实的事情。
“我回不去了。画作没有完成我是绝对回不去的,我找不到画我眼睛的那种红色,就算是自画像也不行,我对自己的了解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多,以前的自己和现在自己对我来说是两回事,我找不到,没有东西能够触动我。”
她说,太宰治默默听着,表情却像是完全没有当一回事。
他伸手往旁边一抓,先前从酒吧里面出来的时候没有带椎名真白的那一幅画,他是故意的,椎名真白也是故意的,虽然说她假装的跟自己已经忘掉了一样。
但是现在,简直应该遭天谴,他往旁边一抓,竟然真的在旁边的沙滩上面摸到了搭着他腿的画框,再拿起来一看,就是那张自画像。
在恐怖小说里面会激发人厄运的东西总是如影随形的跟随着主角,在这里也差不多,不过在这个时候出现真的是恰到好处。
“你会找到那种红色的。”有东西可以触动你。
太宰治的语气简直就像在说既定现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