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瑾将下巴抵住笔头,若有所思地凝神屏息,案上的墨色水丞晶莹似玉,如今因着天光,模模糊糊倒映出一道隽秀温雅的身影。郭瑾注视着水丞上的倒影,片晌,猛然抚掌而叹。
也许最重要的一环,正是自己?
……
想着董卓寿辰就在十一月初,董卓最晚十月底便要返回长安,郭瑾近日得了空档,忙马不停蹄跑去铁官将自己早便预约好的明光铠取回。
由于时间充裕,铁官丞好心为她打造了两具,用作比对。郭瑾将其中一具封好作为贺礼,另一具则直接遣人扛去了曹昂房中。
毕竟在郭瑾眼里,曹昂已是一个寿命无多的小可怜,等到宛城之战来临,他势必要随着历史的洪流退出这场博弈。
可无论如何,当年雒阳火起,是他罔顾性命赠马解急。送给他一具铠甲,或许是与他分别前,自己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曹昂心怀感激地登门拜谢时,郭瑾正与戏志才闲话叙旧。换言之,便是八卦人生。
房门被人轻轻叩响,郭瑾做作地“哎呀”一声,双手却极为麻利地拉开门板。戏志才悠哉游哉的身形,在瞧见曹昂的瞬间,戏剧般僵在原处。
郭瑾将同样愣怔不前的曹昂牵引进门,佯作惊奇道:“志才兄所寻之人,莫非便是曹兄?”
戏志才:“……”
假装看不出任何表演痕迹。
缓过神来后,戏志才抱臂欣赏着郭瑾的虚势表演,虽不知她为何如此,戏志才却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应是在逐客。
想起自己骗吃骗喝的逍遥生活,戏志才干咳两声,起身作揖道:“戏瑛见过大公子”。
曹昂忙上前两步,制止对方盈盈长揖的动作,“先生无需多礼。”
郭瑾见眼前形势大好,忙拉着两人围坐叙旧,从曹操威明忠勇、创业时难,到董卓恣嚣、诛董不易,再到曹老板步步维艰,急需智谋主力。可谓是感情饱满,字字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