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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等他饮下三杯,方收起手中的器皿,开门见山道:“将军与舍弟向来亲密,舍弟若有诛董之心,将军又要如何自证清白?”

吕布口中的醇液早已没了滋味,砸咂舌,只留下些苦涩的余劲。

见对方如有所思,郭嘉肃容接道:“况董公残暴多疑、刻薄寡恩,将军以诛杀丁原之功,兼勇冠当世之才,却屈居卫守之职,郁郁不得志。”

似乎被人戳到了心窝里,吕布惴惴出声:“董卓虽恶行昭著,然与我即为父子,我若倒戈相向,岂不平白招致不孝之名?”

郭嘉勾唇反问:“将军同董贼并非亲生父子,又何来不孝一说?”

吕布还想反驳,郭嘉却并未给他喘息的空隙:“今董贼祸患天下,人人莫不得而诛之,将军若亲手杀贼以正纲纪,忠心护佑汉室威灵,此岂不为拨乱反正,一举而天下闻?”

如此一来,既为天下万民诛杀了国贼董卓,又因此壮举而享誉天下,人人歌颂,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见吕布的意志明显有所摇动,郭嘉趁势而言:“诛一人而兴天下,将军何须思虑?”

吕布反复咀嚼着郭嘉最后所言,沉吟良久,倏尔拱手叹道:“布谬矣,几毁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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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瑾觉得,自己已经完美掌握了小强精神。

饭食粗陋寡味、环境糟乱生恶、浑身酸臭难忍?无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难免的,习惯就好。

因此入狱随俗后的郭瑾,不甚地道地瘫倒在那张宽方不足的草席上,瞅着不远处被自己挤到犄角旮旯的荀攸,郭瑾啧啧两声,佯作叹息道:“瑾不过及冠之岁,却逢此乱世,处处危局,可悲可叹矣。”

荀攸已经习惯了她的“悲春伤秋”,无视郭瑾堂皇抹泪的动作,只反问一声:“瑾弟已至适婚之龄,不知可有看中哪家的小姐?”

郭瑾成功呛了口冷气,不由干笑两声:“天下未定,瑾不敢擅定终身。”

不是她吹,如果顺利的话,今后她还有可能成为大家眼中的黄金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