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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规矩虽然是所有学生同等对待,衣食住行完全一致。但偶尔私自带些名贵喜好用具,倒也没有完全禁止。

但就在这两日他的紫玉笔不见了,思来想去便怀疑到了同住一宿舍的学子程钰头上。

程钰出身寒门,且家境清苦,还有寡母和幼妹需要照顾,为人一向清高孤僻,与纪子陵的好友素来不合,甚至有过数次矛盾。

纪子陵的好友认定了是程钰偷拿走了紫玉笔,便拉上纪子陵和其他几个熟识朋友,在一次经史课后将程钰拦住了质问他此事。后来闹大了证实那东西是不小心被落下了,而非程钰所窃。

此事报到管理书院的辛盈那里,便处罚了参与其中的几人。虽未逐出书院,但处罚得也极重。

有之前那批学子被开除的前车之鉴,这几人也不敢也不敢让家里给他们撑腰,怕一不小心就被逐出书院了。

其他受罚的学生听说纪子陵的舅舅就是在书院担任琴艺教习的先生,私下商议了一下就想着让他来求求王九郎,好减轻他们的受罚。

“我们也不是有意的,而且程钰他自己都已经接受我们的道歉了。”

听着来自舅舅的嘲讽,纪子陵青涩的脸庞有些羞红,仍努力解释道,他自认是少年心性,一时冲动为朋友出头便失了分寸。再说了他们也没动手欺负人,查明真相后他们也很懊悔,还主动赔礼道歉了呢。

王九郎略带嘲讽地轻哼了一声,“他原谅你们是一回事,而你们触犯院规也是另一回事。”

辛小姐对书院的管理极为严明,王九郎也看不上这几个小辈所为,觉得让他们吃个狠教训也好。

“一千三十九条院规,这么多怎么一下子记得住。”少年忍不住小声嘟囔道。

王九郎鄙视了他一眼,这算什么。想他入书院不过一日工夫便可倒背如流了,这些小兔崽子入学三月了居然还记不住,脑子真笨。

见王九郎不肯理会,纪子陵顿时急了,拉住他的衣袖哀求道,“舅舅,那你可不可以跟辛先生说一声,别把我们受罚去菜园子挑粪的事告知全书院啊,比如让我们晚上去。”

他说的辛先生不是院长,而是辛盈,后者虽未授课,但书院下无一人敢对她不敬,故而亦称呼她为先生。至于去菜园子挑粪,也是处罚中的一项。

这要说到书院一个特立独行的规矩了。

书院除了在对待安玄公这些德高望重年纪又大的老先生方面稍微照顾一些,其余学子包括年轻教书先生,都需自己洗衣打扫整理。甚至有的时候还要下地务农,去书院的菜园子劳作,美名其曰体验民生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