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上被对方的虎牙咬破的伤口传来尖锐的痛感,随后是血珠被舔\舐掉的酥麻感。
脑子里的一切都变成了空白,只知道把全身的力气都放在手上,紧拽着对方的衣领,指节处仿佛也传来用力过猛的酸痛感。
耳垂可以用发丝遮住。
嘴唇不能咬破。
这是知子脑海里残留着最后的想法。
下一瞬,她拽着对方的衣领,用尽所有的力气,把人掀开了扔到一边。
五条悟单手撑着地,随意地坐在地板上,双腿半曲着,一只小腿还压着知子的脚腕,窗外的月光照进来,银白色的发丝和眼睫仿佛都沾着浅淡的光。
他伸出舌尖,将嘴唇边上沾染的血珠舔掉了,眼睫半耷拉下来,空灵的蓝眸里露出满是占有欲的暗色,轻轻地笑着说道。
“唔,小兔子也会咬人的,我记住了。”
“神经病。”
知子拿脚去踹他,脚掌正好踩着他裸露在外的脚腕推开,被压住的足背直直地弓着,从他的腿下抽了出来。
她撑着地面,起身转向床铺,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这次那疯子没跟上来。
五条悟走了。
他少见地一个人在没人的大街上游荡。
横滨的街道空无一人,除了遇上的火拼场地以外,就是远处的枪响声和空气里散不掉的硝烟味道。
噢,不。
存在感最强烈的,是嘴里铁锈似的血腥味儿,已经淡下了许多,但是依然萦绕在唇齿之间散不开。
他随意地把手揣在裤兜里。
这身衣服是知子挑的。
很显然,少女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不在意五条悟这个人,所以她从未注意过,或许是注意到了,但这并不能让她的心情稍微变化哪怕一点。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插在裤兜里的手手心里有一颗扣子,是他衬衫的领口的那一颗。刚刚才被扯下来的,在少女猛然发力的时候掉落在对方的手心。
那一下过后,女孩子的手就仿佛失掉了所有力气似的松开了,扣子便从她手心里滑了出来。
他捡起了扣子就离开了。
五条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不够,还不够。
不管是喜欢、还是讨厌,现在都还不够。
面对他的时候,情绪要再激烈一点,害怕也好,还是什么别的负面情绪也好,至少要有情绪上的波动。
他很讨厌。
自己明明已经疯掉了。
那些盘踞在脑海里的疯狂的爱意,在此基础上蔓延滋长的占有欲,那些奇奇怪怪的情感全都已经撑胀了,仿佛很快就要让这具身体破碎掉了一样。
以前没有这样忙的。
他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个发泄口,咒灵也好,什么别的东西也好,只要将那些「爱意」转化为咒力发泄出去,这样就好。
没什么效果。
反而不如少女普普通通一句不带感情的话语作用得厉害。
「想五条先生,想得哭了出来,于是把眼睛哭肿了。」
只是一句明知道是假话的话语,于是那些几乎将人逼疯的「爱意」仿佛便化为血液融进骨髓,像是骨头里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抓挠一般,痒痒的,还是惹人发疯。
但是不用发泄了。
就让它们融进骨血里吧。
只要知子一直就在这里,那就没关系的。
明明自己都已经疯掉了。
清醒地知道自己疯掉了。
凭什么还是没变过,还是那副样子,冷漠着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太不公平了哦,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