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启洛欲待闪躲,那毒箭委实来得太快,待他胸口一凉时,方才听见尖锐破空之声。低头时方才看见黑红血色正自胸前快速洇开,那毒药发作之力亦是厉害,竟有若一道火龙,自胸膛沿各路经脉一路冲向丹田,吞噬灵力、啃噬经脉、割裂丹田。
剧痛剥夺风启洛神识时,他再站立不稳,跌跪在地,又听见邪鬼怒吼,竟是一啸动千山。压得那些咆哮野狼噤若寒蝉,胆小些便呜咽两声,转身逃走。
那邪鬼不惧狼王利爪尖牙,玄青细鳞被闪电击穿,亦是鲜血淋漓,它仍是冲向前将狼王前爪握住,生生撕裂掉一条腿,热血当头淋下,将邪鬼一头白发染成血红。
风启洛此时亦知危险,全力运功抵抗。他那归一真经一法御万法,竟生生抵住了火龙肆虐,却只是权宜之计,那毒气仍旧咄咄紧逼,所过之处,经脉焦黑。
邪鬼身形一晃,已挡在风启洛身前,黑金巨剑被凛冽森然的剑意激发,暴涨出层层黄金符印,宛若无数蝌蚪乱窜,又将接连袭来的玄铁毒箭绞得粉碎。
正一喝道:“这毒箭好生厉害,救人要紧!”
邪鬼生生遏制住往毒箭来势之处冲去的身形,折返回来,将风启洛抱在怀中,不顾身后又有毒箭袭来,往群山方向飞驰而去。
风启洛只觉身形颠簸,有若置身马背一般,体内毒素烧灼,虽阻住几分,却仍叫他昏昏沉沉。只得勾住风雷颈项,狠狠一咬舌尖,刺痛之下,神智竟是清明些许,此时再睁眼,二人已置身一处山洞之中。
洞口层层禁制,洞壁有无数纵横剑痕,j□j出的岩石色呈青灰,边缘锋锐,显是方才挖出的新鲜剑洞。
风雷将他衣衫褪去,露出左胸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剑修晦暗眼神中隐有火光,手中动作却轻巧利落。取疗伤灵丹与辟毒丹外敷内服,又将灌入经脉之中,欲为他驱毒。
极细的金属灵力温厚锐利,顺风启洛手臂经脉一路游走,谁料甫一入胸膛焦黑经脉,风启洛便如遭雷亟,身躯骤然缩成一团。
风雷猛收回灵力,身形亦是一颤,不言不语,只将风启洛扶起,小心平放。风启洛强忍痛楚,哑声道:“我自可运功。”
他声音已是气若游丝,却强笑安慰道:“不妨事,驱毒即可。”
正一静静斜靠洞口,此刻却骤然低沉道:“那金丹修士已近了。”
风雷道:“用心疗伤。”便已起身,提剑往洞外行去。才离洞口时又现了邪鬼原身,再布下层层禁制。这才将神识扩散,寻找那偷袭者所在。
行了数里,便远远见到一个黑瘦汉子在树顶起落疾驰,手中一把暗蓝长弓。风雷眼神一暗,长剑扬起,雄浑剑意咆哮如浪,斩断成片树木。
那黑瘦汉子亦是纵身跃起,一身玄色短打有若黑枭飞掠而过,照着风雷凌空就是一箭。风雷长剑迎上,铛一声巨震,竟将那玄铁毒箭挑开,强硬灵力竟震得他手臂青筋根根突出,血管爆裂。
风雷全不放在心上,足下一蹬树枝,身形快若白驹过隙,长剑有若毒蛇出洞,一点黑金光芒飞快刺向那汉子胸膛。
这黑瘦汉子自然就是钟术臣,他虽强于远攻,弱于近搏,却自恃金丹修为,并不将那区区凝脉的邪鬼放在眼里,眼见那黑金光影袭来,只是面无表情,将长弓高举过顶,空弦拉开成满月,通身灵压骇然。弓弦一松,周围气压便化为无形箭雨,朝风雷劈头盖脸袭去。
纵然他是金丹修为,怎奈这借力打力的招式却不起作用。那邪鬼靠着一身强硬玄青鳞突破箭雨,剑尖已刺入钟术臣腹中。
又顺势手腕一转,正一剑便刮伤金丹。
钟术臣黑瘦面上浮起一丝阴云,却仍是一言不发,反手将一杆玄铁毒箭往邪鬼胸膛扎入,却被邪鬼利爪拧住手腕,生生折断。
那妖修好生能忍,只是闷哼一声,额头渗汗,扔掉断臂往后激射而去,自剑上挣脱后落在树林中,便往群山深处逃去。
风雷在他身后穷追不舍,正一道:“风雷,穷寇莫追。”
邪鬼却回道:“除恶务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