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嬴政的命令后,赵佗立刻拱手离去前去处理此事。
武姬的酒肆之中,刘邦扔掉一枚干瘪的黄豆,拧着眉头一脸的怒气。
他身边的年轻男子推了刘邦一把,高声道:“大哥,皱什么眉头,有不方便的事情,兄弟替你收拾那群不得消停的小混球。”
刘邦听了夏侯婴的话,强行撑起一抹笑容,但很快勾起的嘴角又落回原位。
他低声道:“此事你管不了,不要插手。”
语毕,刘邦神色更显沉重。
他视线在酒肆之中绕了一圈,确定没人注意之后他们四人之后,才压低声音道:“前几日我捡到了一个有赵国口音的外乡人,他自称要进来寻找身为楚国人的小主人。我见他不像是普通百姓,带着结交一二的心思把他带进城,暂时送到武姬的酒肆,让他修整一二。结果等到我从大营训练回来路上,武姬竟然急急忙忙的让人给我传口讯,说那个赵国口音的小子竟然主动冲到秦王政的面前去,还被秦王十分怜惜的抱到了马背上带走了——你们说此事是不是太蹊跷了。”
不懂这些枝枝绕绕的屠子和夏侯婴听到刘邦的话都目瞪口呆。
夏侯婴更是个口没遮拦的莽汉。
他脱口而出:“大哥,你说那个赵国口音的小哥不会是我听他们提过的那个吧?漂亮的像个娘们似的那个?——他会不会本来就是秦王政的娈宠,觉得咱们沛县荆楚人多,故意骗你呢?”
一直坐在位置上沉默不语的萧何登时瞪向夏侯婴,沉声道:“阿婴,慎言!”
夏侯婴被萧何压了一句,尴尬的红了脸。
过了一会,他挠挠头,压低声音开口分辨:“你们别不信我说的话——大哥不是也见过吗?要是不好看,他那么个就跟兄弟们只见过一次的外乡人,能闹得全县都快知道长得好看了?武姬长得够水灵了吧,据说那青年的相貌和身段,十个武姬都比不了。一个男人长成那副德行,还被秦王政亲自抱走的,不是这种关系,谁信呐?”
夏侯婴的话十分粗鄙,可说起来也在理;但刘邦心里就是有一种感觉,事情不是这样的。
他有些迟疑的摇摇头,再一次开口:“那个小兄弟跟我说过他是一名书生。读书人不是都心高气傲的吗?他怎么会给人当娈宠呢?”
刘邦说着,瞥了一眼“心高气傲”的萧何。
平日里不喜欢被人打趣的萧何这一次却难得没有生气,他也皱着眉头,神色迟疑。
四个人不由得都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萧何忽然开口说:“听闻上王派兵灭掉了韩国和赵国之后,将两国遗民全部迁到咸阳城中看管。秦王继位之前又忽然下令征兆了韩、赵两国学识出众的少年入宫学习。说起来,会不会阿婴的话没有错,那个青年对大哥说的也是真话——秦王政今年都二十有三了,虽然东宫有不少收容的姬妾,可他却仍旧未娶正室。”
人的猜测一旦蒙上了风流韵事,事情自然而然就会背离初衷。
萧何的猜测一出口,在座的另外三人脸上都不由得闪过暧昧的神色。
萧何停顿了片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大哥遇见的青年说的应该是真话。当日曾有一个约莫十六、七的青年操着一口地道的楚地官话跑来县衙,死活非要拜见县长。我当时前来见县长,亲眼看到了,那也是个生得风流婉转的美人。”
夏侯婴撇了撇嘴,“呸”了一声,压低声音嘲讽道:“虽然咱们楚国被秦国灭了,可哪个男人提起灭六国的秦王政不得赞一声‘是个人物’。真是没想到啊,他竟然好这一口。”
萧何看了看夏侯婴,端起酒碗轻轻咽下一口。
他不当一回事的说:“到了国主的位置,普天之下只有他不想做的,没有他不能做的事情,别说找几个男宠,就算是大兴土木将九州内的美人都搜罗起来夜夜笙歌,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萧何这话得没意思。
在座的四人没一个娶上妻子,他们一时之间都低头喝酒吃着小菜,全都没了谈笑的心思。
沿途忽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紧接着不断有人从酒肆附近垂首匆匆跑过,竟然没人敢多停留一刻。
夏侯婴起身向外瞥了一眼。
随后,他大摇大摆的走回位置坐好,不客气的说:“也不知道都在怕些什么,难道咱们喝酒,那些秦军还敢闯进来随便抓人?”
话音未落,在街上游走不定的秦军士兵忽然注意到了这个人声鼎沸的酒肆。
队长扬了扬下巴,他们直接走了过来。
“刘季是否在此?”领头的秦军战士直接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