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腿软得站不住,直接蹲坐在了地上,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她似乎能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
她努力深呼吸,逐渐稳住了心神。她现在犹如惊弓之鸟,巷尾再度响起的脚步声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侧头,警惕的看过去,当看清向她走来的那道熟悉的清瘦身影时,鹿乔压抑着的委屈像决了堤一般汹涌而来。
鼻头瞬间泛酸,视线也变得模糊,太阳穴酸胀难受。
她一点都不想哭,也不想示弱。
但情绪很怪异,从不由人控制。她现在完全就像在外受了欺负的孩子,对外可以假装坚强,但见到自家大人,自觉有了依靠,就委屈到难以自持。
鹿乔抽抽鼻子,然后猛地低头,把脸埋在了手臂间。
她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却完全无法控制住委屈的情绪。
脚步声逐渐靠近,停在了她面前。鹿乔没有抬头,但也从膝盖间的缝隙中看到黑色帆布鞋的一角,以及他投射下来的一团阴影。
鹿乔没说话,也没动,小小一团蹲在路灯下,只留个发顶给他,等着他开口。
然而她等了半天,除了许致清浅的呼吸声外,再没听见别的声音。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头顶终于响起了少年特有的带着沙哑的低沉嗓音。
“你……还好么?”
他声音有些干,有些生硬,像是问得无比艰难。
鹿乔刚藏起来的委屈,像是被他这几个字点燃,被压抑的情绪忽地就炸开了,需要天崩地裂似的宣泄。
“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她埋着头,几乎是胡搅蛮缠的喊了起来,声音闷在膝盖间,带着莫名的委屈和哭腔。
“都赖你,全都赖你,许致,都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