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瑞在他旁边坐下,苦笑了一下说,“抱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时楚看向他。
“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一个任务。”张宗瑞真的感到有些歉疚。
时楚笑了笑,“任务又不能挑,至少这个任务的危险程度并不高。”只是对人的心理考验比较大而已。
一旁的索尔还在研究地图,这张地图是从城主府里偷出来的,配合他们那张能显示光明遗族位置的地图,多少可以对应一下,一路上所有的进攻撤退计划都是索尔布置的,从来没有出过差错,进攻时迅如闪电,退走时干净利落,时楚都有些好奇现实中索尔到底是什么职业了。
想了想时楚还是没问那些私人问题,只是看了外面一眼,“到时候让他们遗忘这段时间的经历就没问题吗?”
索尔点点头,“应该没有问题,我见过一个曾经被云生控制后来失去那段时间记忆的人。”
这时候恰好云生进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轻笑一声,“何必这样担心呢?就算是不失去记忆,他们往后回想起这段时光,只会觉得美好快乐,看看现在的他们,和刚才那副模样已经全然不同。我佛慈悲,在佛祖的抚慰之下,他们的心灵得以平静,远比之前更好。”
时楚:“……”信你才有鬼。
云生柔声说:“更何况,我会和你们一起离开,到时候又不能再控制他们,让他们留着这样美妙的记忆不是更好吗?”
说得虽然不错,但索尔知道这人邪门得很,那种功法类似于一种心理控制,配合他那种邪异的内力,达到完全控制人心的目的,这些人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忠诚的邪教徒,哪怕是做最恶的事,都能带着神圣慈善的神情。索尔见过被云生控制以十分残忍的方法残杀数百人的江湖人士,他们非但不觉得此举是错需要忏悔,反倒虔诚悲悯,仿佛造成那血腥残酷的杀戮地狱是行善,而不是为恶。
甚至在折磨残杀的时候,他们的脸上仍然带着诡异的微笑。
恐怕正如云生说的那样,在他们的心里,这段记忆是带着光环的,觉得那都是很好很快乐的事吧?
然而真正想到那个场景,只会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失去了基本的人性,彻底丧失了罪恶感,不得不说,云生真的十分可怕,时楚甚至开始怀疑,即便是让他们遗忘了这段记忆真的不会有影响吗,比如潜意识什么的。
索尔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如果有其他选择,我也不会选他。”他指了一下云生,“以前某个世界是在没有办法,我只能将他兑换出来,后来就一直没有召唤过他。”
云生不动声色地微笑着,瞧着十分没有危险性。
“这一次的任务……我一看就知道不会好过,我能兑换的人几乎都是好人——知道我的意思吗?大多是真的慈悲善良的大师或者是正义感很强的道长之类的,有几个不是宗教人士,也一样是正派的江湖中人,挑来挑去邪派的就这么几个。”索尔叹了口气,“以前我完成的任务,还真的大多都是光明向上的,像这一次这样的,只碰到过一次。”
如果有选择的余地,他才不会带云生来。
“你们的经历如此神奇,为何一个个还像个卫道士?”反倒是云生语带惊奇。
卫道士吗?
“不,我们不是。”时楚轻笑。
他们很清楚,真正被这个游戏系统逼到极限的时候,人能做出什么事他们自己都很难接受。
只是在有选择余地的时候,他们仍然希望不要真正沉沦成冷酷无情的任务工具。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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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这种时候,我就很怀念现代社会。”安藤光说。
因为他们到这些世界并不能够携带太多东西,所以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来实现目的。
比如现在携带在安吉斯主教身上的窥视之眼,它是一个魔法道具,说起来神奇,照他们说,完全不如现代的隐形摄像头好用。
视角局限,还是无声版本、黑白画面,实在乏善可陈。
即便如此,也足够他们观察到一些信息。
安吉斯口中的神辉骑士他们可以看得比较清晰,可能是因为他们同安吉斯主教一样是这个世界的宗教产物。
正如安吉斯主教说的那样,神辉骑士……看着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他们穿着银白色的铠甲,而且不是轻甲,是重甲,将全身都包裹在沉重的铠甲之中,他们的铠甲上描绘着精致美丽的花纹,但明显这并不是简单的花纹而已,准确地说,这些是所谓的祷文,据说可以让他们免受任何可怕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