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个从来都曲高和寡的皇帝,每每对待自己的时候,都是这种亲近的姿态呢?为什么,只对自己露出这种温柔的表情,为什么,只让自己感受到他身上的寂寞,为什么……自己,对于他,非要是特别的!
身子不受控制的一晃,身后很快被一双冰凉的手推了一把,后脑传来耳语:“放清醒一点!”
那是翎鸢特有的清冽的声音,此时,如同泉水一般,冲散了天铭泱烦乱的思绪,迷离的神色瞬间恢复,尽管心底依旧微微慌乱和刺痛,但是,他已然清醒,一切都可以掩饰。
“父皇,儿臣被太阳晒得有点晕而已,没事了。”
天澋曜点点头,心却是没能因此放下,他的视线越过天铭泱,略显迟疑地落在他身后那个垂眸敛目的侍卫身上,良久,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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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从城楼回来,天铭泱便是有些神思游离,虽说该办的事还是按部就班地办着,却总是有那么一点心不在焉。但是若问天铭泱他自己,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或者,他实际上并不想知道那个所以然。
血莲蛊尚未解除,白日里的困倦便是免不了。
天铭泱是最讨厌上朝的,早起本就折磨人了,还要在拢音效果极好的金銮殿之上听那些大臣们唧唧歪歪,声调连个平仄都不舍得分也就算了,还往往絮絮叨叨没个重点。
每到此时,天铭泱都不禁有些替皇帝觉着可怜,不仅要忍着,还要从冗长的发言里提取言简意赅的重点。
皇帝,果不是谁人都能当的!
再者说,这大殿,宽敞是宽敞了,四面漏风,一大早儿本就没什么暖和气,往这儿一站就是两三个时辰,手脚早就冻麻了。大臣们好歹还出列入列走动走动,皇帝就往龙椅上一坐,动都不带动的,挨两个时辰的冻,依旧面不改色,该说是习惯了么?
而且那个龙椅,看着鎏金缀玉的倒是华丽,当真坐在上面,还这么长时间,硌都硌死了,还不好放个软垫子……当时自己挨板子的时候不是没少做垫子么,怎么也不说拿来用用……
……
每每胡思乱想这些,天铭泱的视线便是不由得飘到天澋曜身上,看得久了,便开始打瞌睡。所幸天澋曜还算体谅他,给他安排的这个位次正好有个柱子,往上一靠,困觉刚刚好。但就是睡着了,就总容易冻着。
不过,这两天,天铭泱又是在柱子根儿底下发现一个小暖炉,而且金銮殿上八个大柱子,单单就他跟前这个柱子底下有小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