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被捕后,云儿身受重伤,被铭心救下,穆承泽令铭心将其安顿在一处宅院养伤。半年多过去,估摸着伤势也该好得差不多了。
果然,铭心道:“他的伤已痊愈。只是……”
铭心面露犹豫,见六皇子并无责怪之意,接下去道:“不论属下问什么,他都不肯说,非要殿下亲自去见他。”
穆承泽冷笑,原就想趁着回皇城会一会这个云儿,如此也好。
铭心带着六皇子来到拘着云儿的那处院子。院前原有人守门,一见铭心与六皇子,皆未发一言,单膝跪地。穆承泽简单道了一声“去”,这些人便站起来拱了拱手,利索地离开。
铭心在前边带路,领着穆承泽步入院内,穆承泽进到云儿所住的屋子之后,铭心便留在外边亲自把守。
屋内,一名少年正对着铜镜百无聊赖地上妆,每次化完,便又马上擦了重新再来,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穆承泽一来就见到了这副光景,远远站着观望了一会儿。云儿在镜中瞧见他的身影,转过头惊讶地道:“是你?”
显然云儿还认得他,不愧是添香楼特意调教出来的小倌,只失神了片刻,马上便笑着迎上来:“陈公子……不,应该说,六殿下,咱们又见面了。”
穆承泽厌恶地推开他,心里更确定他上妆之后有八分像云曦,但仅是形似而已。对于云儿知道他的身份,穆承泽也不意外,不动声色地道:“你是何人?”
云儿眼露狡黠:“殿下是问我在添香楼叫什么,还是问我的本名?”
穆承泽顺着他道:“这两者有何区别?”
云儿抬了抬下巴:“当然一个是真一个是假。”
穆承泽道:“那就先从你的假名说起。”
“哦。”云儿爽快地道,“我姓云,名晓,添香楼的姐妹们都喜欢叫我云儿。”
穆承泽脸上闪过一丝恼怒,特意化成云曦的样子,哪怕假名也与云曦如此贴近,分明就是有所意图!
他还不能马上发作,耐着性子继续道:“你为何取这个名字,还有,为何要装成这般样子?”
云儿无所谓地道:“因为这样就会有人来找我咯。不过直接把人关起来的,你还是头一个。”
穆承泽并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快说,你究竟有何意图?”
云儿飞快转了转眼珠,同样的神情若出现在云曦身上相当违和,但云儿本就是轻浮之人,除去穆承泽本身眼力极好,云儿与云曦的不同看久了也很明显,只是空有其形罢了。
转瞬,云儿已拿定了主意,朝穆承泽勾了勾唇:“殿下要不要先听我讲个故事……一个关于灭国与逃亡的故事。”
穆承泽若有所思:“你是想说南诏旧事?”
云儿微微心惊,故作镇定道:“是又如何……你怎会得知?”
“李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