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办案怎不穿飞鱼服?!”
人群里有人喊,定眼一看,居然是方才那个慰问客栈老板的领头人——看他样子,似乎与这位客栈老板是相熟的。
原来是有背景。
难怪敢如此嚣张,放任店中酒客书生肆意编排驸马状元郎。
顾阳转头无奈地看了姬廉月一眼,似乎在说:看吧,我就说了他们不买账。
眼下,那人见呵斥住了这气度不凡的一群人,以后怕不是又有得吹嘘某年某月某日惩奸除恶,制住了刁蛮护公主——
正洋洋得意,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马蹄混杂着马鸣,一声铿锵有力的:“锦衣卫办案,谁敢拦!!!”
众人一愣。
回头望去,只见客栈门外忽然杀到一群高头骏马,骏马蹄下尘土扬起,骏马之上,十余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俊郎少年动作利落翻马而下——
如鱼贯入,井条有序地从门外依次进入。
众人看傻了眼。
那些衙役,在看见飞鱼服华丽刺绣摇曳的瞬间,已经“扑通”“扑通”干净利落跪下几个!
最后进入客栈的是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只见其,剑眉星目,鼻挺如天堑,薄唇轻抿露出一丝冷淡,不是锦衣卫指挥使陆丰,又是谁?
他立于人群中央,强健手臂一收。如一头蛰伏黑豹,高大挺拔,那充满力量的指尖仿佛无意间一拂腰间绣春刀,足够叫在场所有人落下一背冷汗。
包括顾阳。
他也不知道陆丰是他娘来撑场子的还是来大义灭亲的——这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啊,锦衣卫一群猴子见了他都像孙悟空见了佛祖。
正心中忐忑,忽然见陆丰转向姬廉月,目光淡淡从姬廉月身边霍显一扫而过,又收了回来,看向姬廉月:“嫁人了,就不能消停两日?”
他一开口,顾阳的心就落地了。
姬廉月扬扬下巴。
陆丰收回目光,抬起手轻轻招呼了下身后一众锦衣卫:“砸。”
众锦衣卫狞笑一声,一脚踹开碍事衙役,撸袖子开干。
霍显抱臂站在旁边,肆无忌惮上下打量陆丰,又转头看姬廉月,品味片刻,在心中不带什么感情地评价:情郎来得挺快,看来情书没白写。
第50章
霍显没觉得自己有多酸, 反正锦衣卫不来, 他也能带着姬廉月从这全身而退——至于砸客栈这种事,他自认为没有那个义务纵着姬廉月乱来,外头编排他们的故事够写几本册子了,没必要还给人家来个“快乐番外篇”。
有了鹰犬效劳,那小小的云来客栈果然在太阳落山前就被砸得毛都不剩, 没有一片全乎的瓦片, 房顶都叫顾阳抡着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流星锤砸得稀巴烂……
客栈老板站在旁边目睹了全程, 从哭天抢地到灵魂出窍, 最后店门口摆着的“状元菜”牌示被陆丰抽刀干净利落一分为二时, 他“嘎”地一下倒吸一口凉气,两眼一番两腿一蹬——
“气死啦?”姬廉月惊了。
顾阳凑过去探了个鼻息,撇撇嘴:“晕过去而已。”
“哦。”姬廉月又松了一口气。
“杀鸡儆猴”闹剧结束,至此大概整个京城再也不会有哪家客栈老板还敢打着“百家争鸣”的旗号招揽客人, 姬廉月满意地拍拍手,给陆丰和顾阳道谢, 这才慢吞吞爬回王府马车。
对闹剧不感冒, 霍显早就上车闭目养神去了。
这会儿已经睡醒一觉,姬廉月在马车下面站着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 马车宽敞,中间茶几煮沸了一壶茶,壶盖被滚水水蒸气发出轻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