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上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仿佛觉得连续数月压在头顶的乌云终于稍稍挪开。
除此之外,此次出尽风头之人便是霍显。
临危受命霍显初用兵,犹如神助,与明月将军里应外合,不伤城池净朝百姓一分一毫夺回失守城池,救百姓于水火,爱惜兵将,为秦明月所喜,报捷书信中,大佳赞扬——
观月帝龙颜大悦,未等其凯旋,初授从五品武略将军,从此以后,霍显便成了霍将军。
当日下朝,姬廉月站在金銮殿前,冷眼看着那些今日才从别处回京述职武将,脸上讪讪,像是不平,一没根没底没背景的外人,怎么就被他抓着机会位列将位了呢?
其中自然还有往日嘲讽霍显得开心,如今也和他平起平坐的某位同”武略将军”。
姬廉月负手站在金銮殿前,待那人从自己跟前经过,懒洋洋叹息:“哎呀,从今往后,姬某也是将军夫人了。”
见那五大三粗武将脚下一绊,脸上比吃了屎还难看,他心中舒畅万分,哼着小曲一溜烟爬上了他安王府马车。
……
回了安王府,姬廉月这才跟下人打听霍显起居日常别的细节。
军函要文里必然不会禀报一个小小从五品将军吃喝拉撒,但是他姬廉月却是关心这些——
霍显自打第一次嫌弃他的家书回信送到后,许是战事吃紧再无音讯,姬廉月也不在意,一封封家书往那边寄,根据信使回报,那人不回信,但是他的废话连篇他却还是勉强抽空看了的。
眼下站在书房桌前的侍从,垂眉顺眼,事无巨细的报道霍显平日起居——
多为千篇一律练兵,早膳,早膳后与秦明月商议战事,之后看兵书,偶尔遇见不懂或者觉得无法在实战里学以致用的,便拿了兵书去问秦明月……
霍将军不耻下问,不懂就问,一问就会,把秦老将军哄得恨不得把他当亲儿子教。
姬廉月听着挺高兴,毕竟秦明月对他向来没有好脸色,今后有了霍显,那老头不看僧面看佛面,至少也能给他一点爱的正眼。
“还有……”
“还有?”
“北边之前强征民兵,素质参差不齐,正规军到后,秦将军本无心再用这批人,便暂时闲置在了军营里——正好某日见霍将军手下当年带去北方的流寇如今训练有素,便找了个由头把这些人全打发给了霍将军……”
“噢。”姬廉月有些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手把件,“这不是挺好的么?”
“呃,其中有一名谢姓民兵,素来不服管教,但凡民兵伙食或者待遇稍逊正规军,他便出头请柬,霍将军被他烦得几日不曾归营……”
姬廉月愣了下。
就好像因为这寥寥数语,被触碰了身体上某根绳线,绳线晃动,连带着他也觉得胸口一窒,不太舒服。
条件反射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一扫漫不经心的神色,掀起眼皮子看向那侍从:“具体说。”
“霍将军看他不爽利,训练之中多有刁难,那人却百折不挠,哪怕身体受损也咬牙坚持……霍将军终于有所动容,近日来,对其似有另眼相待之意。”
姬廉月听到“另眼相待”四个字,直接从书桌后站了起来。
那侍从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见姬廉月面色难看,有些懵逼:不是吧,男人的醋你也要吃?
殊不知姬廉月此时早已想到其他——
比如与霍显初成婚那些日子,夜里总会梦见的场景,霍显厮杀战场,战事吃紧,征用民兵,民兵之中混入一女扮男装女娇俄,与霍将军出生入死,情深义重,共谱一段佳话……
姬廉月垂眼问那侍从:“近日北方军资粮草可还够用?”
“呃,够是够,但也不是那么……”
粮草这种东西打起仗来永远不嫌多,朝廷若要给,也没有不收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