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也不看,拉过那软若无骨的手,就着喝干净了杯子里的酒液。
琵琶女像是没想到这位人物如此捧场,愣了一下,顿时笑得更加柔情惬意,白嫩的脸蛋上飞上一抹霞红,当真欢喜。
顾容却视若无睹,还在侧着头与白初敛说话。
这时候徐书烟已经吃饱了,被屋子里的胭脂味忽然熏得反胃,正想站起来告辞,这时候身边挨着坐下了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的小姑娘,梳着乖巧的头,怯生生地望着他。
徐书烟一愣,扫了眼周围意识到眼前的这小丫头可能是初来乍到,被赶鸭子上架,眨了眨眼,笑道:“我不喝酒。”
那小丫头立刻急了。
本就紧张。
这会儿又被拒绝,想到照顾不好贵人回去要挨怎么样的罚,她也像是豁出去了般,抓过一杯酒往自己的嘴里道,憋红了脸,便要来吻黑发年轻人的唇——
那温暖的身子靠过来的瞬间,徐书烟的头发都快竖了起来。
白初敛余光瞥见他这老友要“受袭”,好笑地放下酒杯,正想示意旁边刚拒绝了女人,“洁身自好”正满脸看好戏的霍显别看戏了赶紧救救他。
这时候,酒桌另外一边传来一声惊叫。
伴随着“咚”的一声巨响,原本几乎快要坐到顾容腿上的那琵琶女被扔到了地上,高大的男人站了起来,垂眼看她。
脸上无甚表情。
却如同看蝼蚁般自带高高在上的冰冷从容。
“手往哪摸?”他声音无起伏地轻蔑道,“倒是天大的胆子。”
那琵琶女显然不知眼前这人为什么说变脸就变脸,一张俏脸煞白,双目含泪不知所措……连带着吓坏了屋子里其他原本还抱着不纯旖旎心思的其他歌女,连带着徐书烟身边那个,更是被吓退得要有三尺远。
徐书烟得了自由,自然不再去嫌弃顾容翻脸比翻书还快,堪比神经病。
自顾自地站起来,趁着气氛沉默,目光放空扔下一句“夜色已深,徐某还有别事,就此告辞”正想转身走——
这时候,身后顾容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站住。”
徐书烟回头。
顾容冲他笑了笑:“过来给我倒酒。”
目光中闪烁的挑衅几乎是肆无忌惮。
刀似的目光扫过黑发年轻人衣襟上方才躲避不急蹭上的嫣红口脂,目光戛然变得更加阴沉。
“……”徐书烟脸色微变,“不知顾司令为何提出这种要求,徐某一介裁缝,做不来这种伺候贵人的事,眼下有了下头人奉上伺候的女人,顾司令何必再让徐某这等粗人——”
粉饰太平的声音被顾容响亮的冷笑打断。
“不要他们,”顾容微蹙眉,看似不耐烦地抬手扯开了原本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露出一截精致锁骨,他修长的指尖隔空点了点徐书烟,“我就要你。”
看着是喝多了。
徐书烟向来不屑跟醉鬼辩驳。
瞥了眼房中除了白初敛和历封决,剩下完全不知缘由颇有些目瞪口呆不知这是唱得的其他众人,脸上深情更加冷漠。
抬脚要走,这时候,一个酒杯在他的腿边炸开。
“我叫你过来,你再给我走一个试试?”身后男人近乎于一字一顿地道,“你那条腿是不是彻底不想要了?”
男人这番话,伴随着外头忽然一阵响雷,倾盆暴雨而下。
从窗外吹入的水汽,让徐书烟那边有顽疾的腿,又阵阵疼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