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许焉却很抗拒反感这个,一度差点儿因为这个和龙虎榜的人在饭桌上翻脸……好在龙虎榜的二当家是个颇为懂事儿的婆娘,有女人在旁边细语柔声规劝,双方才好赖没有当场就拼个你死我活。
顾容听了,原本紧皱的眉头也稍微松快了些,心想这许焉“正人君子”的人设算是操到了家门前——
能忍住这么巨大的诱惑,死不碰这实际上劳民伤财,会从根本上掏空、瓦解一个国家人民意志的东西……
还算是有点儿血性和良心。
比现在那些道貌岸然的狗商人也不知道好去了多少倍。
……年轻多金,长得还行(?),颇有权势,懂得风情,节操似乎也不错。
耳边是小唐司令还在喋喋不休的琐碎事,顾容却再也没怎么听进去,思维跑的有些远——
屈指,戴着皮质手套的指节在面前的书桌上轻扣了扣,男人面无表情地心想,徐书烟这是走了什么狗屎味的桃花运?
……
三日后,喜来凤酒楼。
顾容第三次从二楼雅座伸脖子往外瞧的时候,总算看见推开门,并肩往里走的两人——
其中一人身上穿着长褂子,不是时下流行的款式,但是裁剪和布料都很讲究,以至于让穿衣服的人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优雅和一丝丝浪荡公子气息,眉目之间温婉含笑,风情万种,引人侧目;
另外一人则低调许多,普通的蓝色马褂,兴许是怕热,用的透气的粗麻布做外料。一头乌黑的短发,旁边那男人说话的时候,那双和头发一样黑漆漆的眼眸含笑,微侧脸认真听着……
两人越过门槛的时候,似早就知道黑发年轻人的腿脚不那么方便,旁边的男人便自然而然地伸手扶了他一把,帮助他轻盈地越过了门槛……
黑发年轻人看上去也不惊讶对方的贴心,理所当然地享受,在对方规矩地把手缩回去时,他甚至没有礼貌道谢,只是冲着男人轻轻一笑,两人默契十足地走向一楼靠窗卡座就坐。
这等“心照不宣”的模样,看得顾容眼涨。
收回了目光,他漫不经心地翻了翻跟前的菜单,要了一杯红酒。
月上柳梢头,门外河里漂泊的船只亮起了灯笼,吹啦弹唱的声音传来,喜来凤酒楼里亦热闹非凡,顾容听不见一楼的两位正说些什么,只知道他们相聊甚欢。
至少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他坐得有些远,实际上如果他坐在旁边,就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也就能够知道此时正在谈论的话题其实徐书烟不太喜欢——
起因只是因为坐在餐桌上,徐书烟和许焉不约而同地要了一样的美式咖啡,实际上现在年轻人里更流行比较甜味的焦糖玛奇朵,所以许焉笑着说,这大概就是缘分。
缘分。
因为被顾容勾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徐书烟最近对这两个字有些过敏,所以其实他唇边的笑容有些模糊,心不在焉地拧开头看着窗外,他嗓音含笑:“缘分这话可不是这么好说的,这世界上还有孽缘呢?”
“是吗?”许焉轻飘飘道,“那阿烟看来,我们俩之间算是哪种缘?”
徐书烟没有纠正许焉叫他“阿烟”,他觉得如果想要好好发展一段关系,他就不该在这种细节上太过于计较。
“我不知道”。”他有些敷衍地说。
许焉笑了:“看来你不信这个。”
“只是我出生的时候有人告诉我,我这辈子得不到一段好姻缘,”徐书烟真诚地说,“所以索性便不信了,你确定还要继续跟我讨论这个吗?”
他语气很平静。
反而是许焉楞了下后,那藏在金丝边框后面的眼睛亮起了些许光:“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悲观的人。”
徐书烟没说话。
许焉笑了笑,看似只是顺着这个话题问了句:“那你怎杨看待别人的姻缘?”
似乎有些意外他会这么问,徐书烟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而后显得有些冷淡地说:“那是别人的事,同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