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和凤言有关?
白珒试图起身,他方才下床,双腿突然一软,他不受控的单膝跪地,强烈的无力感从足底涌上头顶,好像千万条锁链捆住他的身体,这种身体虚软无力抵抗的感觉,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下毒?或是中了什么符咒?
情况紧急,白珒不能多想,他朝远处以卵击石的南过大喊道:“你快走!火凤凰是什么东西,你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按照上辈子的历史,火凤凰急眼了,夺取南过的身体,操控南过来大开杀戒,而他在凤言的解释下误以为南过是练功不当走火入魔了,他一边费力抵御一边试图唤醒南过,后来江暮雨赶到……
那么,这辈子呢?
他身体的虚软,绝对是被人暗下黑手了,为的就是防止他有力气逃过火凤凰的追杀,换句话说,就是想他毙命在火凤凰的手下。
谁想杀他?凤言吗?
目的何在?他没权没势,和凤言又没有交集,凤言杀他做什么?
白珒思考着,深究着,随着上方火焰的膨胀,三道结界连同镇压的符篆一同灰飞烟灭,沸腾的烈火宣示着凤凰的怒不可遏,它振动双翼,朝那碍手碍脚的南过冲了过去!
白珒震惊失色:“南过!”
他用力挥臂,并指射出一道幽紫色的真元:“流水!”
一线真元涌出,在空中迅速幻化成剑,墨紫的华光追着火凤凰的尾羽,双方冲击的那一瞬间,南过神魂俱颤。
烟炎张天,盛怒的火凤凰同灵武一击之下,势均力敌,它不恋战,巧妙的在空中几个盘旋飞舞躲开了利剑的刺杀轨迹,翩舞翻飞,再次朝南过撞去。
随着一道闪电劈空,银白色穿连的冰晶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绕上南过的腰,将人用力一提,转瞬间以飞出去千丈之远。
火凤凰扑了个空,它焰红的凤目射出狠绝的火光,正欲追上,扇动的翅膀却突然卡了壳,它好像得到某种硬性的指令,不得不照着那意思行事,它转身面朝白珒,浑身彩羽,射出万道金光。
“大师兄。”南过的衣裳被火燎的破破烂烂,呼吸间都充斥着血腥气,不晓得五脏六腑是否完好,上古神兽的威压不可小觑,更何况火凤凰逐渐妖化,已经是六亲不认了。
“你待在这里。”江暮雨足下轻触地面,灵逸的身体已跃出数十丈,几个起落追到火凤凰,手中雪霁用力一挥,灵巧的从四面八方将火凤凰包了粽子。
极寒之物撞上极烈之体,飞溅的火花和寒冰激烈角逐。
白珒驱使流水从旁袭击火凤凰,愤怒转为烈焰,残暴的吞噬着一切,若它真被两个灵武击垮,那就彻底侮辱了上古神兽之魂。
灼热的真元顺着雪霁的轨迹朝江暮雨反噬而来,他忙将护体真元扩大,硬生生接下这一击,雪霁缩回,火凤凰的烈焰缠绕白珒的流水,流水受到暴怒魂灵的镇压动弹不得,趁此空档,火凤凰朝白珒涌了过去。
冲我来的。
白珒望着气吞湖海的妖兽,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他一边全力催动流水,一边朝后方目瞪口呆的同门弟子喊道:“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江暮雨五脏巨震,他强提一口气,取出那殷红似血液流动的凤血玉镯,在玉镯表面已出现裂纹,他咬牙将自身精血注入进去,画了三道定魂符一同融入火凤凰的载体。
那妖兽在空中发出惨绝人寰的嘶吼,刺得人耳膜险些破裂,距离近的人皆承受不住火凤凰的威压,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血气逆流,真元在体内横冲直撞,宛如被五马分尸。
饶是白珒也好不到哪去,他体内真元总共被分成三份,一份自动游走在四肢百骸排毒,一份释放攻击,一份防御自身,现在被这股暴戾恣睢的威压搅和的一团乱。
他呛出一口血,脸色可以用惊悚二字形容,在漫天火光中寻找江暮雨的身影:“师兄!”
火凤凰在江暮雨的禁锢下**,在半空中翻来覆去撕扯不休,远处凤言捂着胸口呕血,忍受着五脏被切割的疼痛,他一双烟雨杏眸透出前所未有的狠色,而空中火凤凰跅弢撒野,极致的痛苦必换来极致的反噬。
凤言的血管显露皮下,唯恐下一瞬就要爆裂。
面上惨白无血色的江暮雨拿着玉镯,施了两道锁灵符裹着玉镯。
扶瑶弟子吐血的吐血,倒地的倒地,火凤凰在空中胡作非为,四散的火焰点燃房屋瓦舍,白珒一边画出“令水符”阻止火势蔓延,一边召回挣脱火焰缠绕的流水,他凝气冲上天空,趁着火凤凰发疯之际在背后刺上一剑。
逼人的烈焰在火凤凰体外形成了一层攻不破的屏障,白珒被反弹退回地面,正要再上,那只以他为刺杀目标的火凤凰突然调转枪头,朝十丈之外的江暮雨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