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如托钵倒悬笼罩,四处无死角可逃,白珒体内真元微滞,竟有反噬之兆。
就在白珒犹豫该后退自保还是前进死拼之时,三道赤金箭羽分别落在他脚前脚后,成三角之势,原地立起一道坚不可摧的结界。白珒恍然,下意识借着结界的护佑,提剑聚气横扫,金色光墙瞬间分崩离析。
溃散的劲风冲击的头套男往后连退两步,他还来不及说什么,远处突然窜出的南过并指击出一道厉光:“别想逃!”
那光芒冲到天上,赫然变成一张遮天蔽日的渔网,将风雪雨露乃至空气都隔绝在外!
两个黑衣人相视一眼,尽管都掩着面,却依旧能感觉到彼此冷汗浃背,神态焦虑。那渔网片刻不耽误,从天而降,一边快速旋转叫人无处可逃,一边迅速紧缩,随着布阵人的意念锁定目标收网。
到了这紧要关头,俩人再也顾不得什么了,那个面具男脱掉厚重的黑袍,甩出赤红色的袈裟,霎时华光大胜,相冲相抗。
也不知是袈裟吞了渔网,还是渔网收拢了袈裟,一瞬间的乌漆墨黑,由一捧魂火点亮世界——风火轮变戏法似的不停丢出小团火球,照亮客栈内的一片狼藉。
残破的袈裟飘落在地,南过精心制作的渔网七零八落,按照正常模式来说,那俩人应该破阵而逃了,但是很可惜,渔网中暗藏了风菱草,所以防不胜防的俩人全都瘫坐在地,烂泥似的爬不起来。
江暮雨收起长虹,从二楼跳下来走到白珒身旁,细细看他一眼,见其无事才松了口气。
“总算逮到了。”黄芩摩拳擦掌,走到那俩人身前,毫不客气的一把撸掉头套,“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觉空还是……哎呀,觉缘?”
黄芩怔鄂,就算他早有准备,可真正看到罪魁祸首就是归一堂德高望重的方丈大师之时,还是免不了震惊失色。
“那他……”南过蹬蹬蹬上前,又掀开另一个人的面具,“他是觉空。”
“三年前在北境对白珒暗下黑手的是谁?”黄芩一边逼问,一边接住白珒抛出的金珀,“这东西是谁的?”
觉空目露凶光,冷哼一声没言语。
江暮雨面色似雪,眸色似冰,这俩人怎么说也是在修仙界德高望重的前辈,被他们一顿群殴弄成这副德性,面子上确实过不去。不过,江暮雨虽然善解人意,但只对自己人通情达理,对外人不近人情,尤其是对这种先得罪他的“仇敌”来说,甭管什么前辈不前辈,照揍不误。
比起被外人荼毒没大没小目无尊长,觉缘觉空身为修仙界一派掌门,地位之尊崇妇孺皆知,却三番两次的暗杀一个晚辈,还用这种背后偷袭,藏头露尾的伎俩,谁比谁更丢人,不言而喻。
白珒端着胳膊想了想,就凭方才兵荒马乱的观察,对他不怀好意的人应该是住持觉空,而方丈觉缘纯粹是来劝架的。
“既被你们抓到,要杀就杀,何必多言?”觉空说完就闭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样。
白珒当然没有称他们的心如意,他半蹲下身,看着盘膝而坐准备圆寂的老和尚:“你们佛修不是成天到晚念叨着出家人慈悲为怀吗?我是犯了什么无恶不赦的大罪,值得你几次三番的来杀我?”
觉空紧咬下唇不说话,觉缘扶着地面起身,毕竟是修为高深的归一堂领袖,风菱草对他起了作用没错,但起不了多长时间的作用。他扫视一圈大堂众人,将目光落在白珒身上,高深莫测的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白珒:“……”
黄芩沉痛哀悼道:“晚节不保,晚节不保。”
江暮雨一打眼就看出觉缘一副有苦说不出的别扭样,便走到觉空面前,语气虽冷,但尚存客气:“上次见大师,还是在蓬莱的天琼派,一别数年,物是人非,敢问在下的师弟有何处得罪了大师,还请指明。”
被江暮雨这么“温良恭俭让”的一问,并非穷凶极恶蛮不讲理的觉空顿时有点无地自容,他低着头一时无言,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最终,觉缘开了口:“是老衲的罪过,阿弥陀佛。”
“不是。”黄芩听糊涂了,“你的罪过?那干嘛算在白珒身上?”
觉空解了风菱草的毒,起身抢在觉缘之前说道:“因为白玉明终有一天会杀了我师兄,所以我只好先下手为强!”
众人惊愕,南过诧异道:“这、这话从何说起?”
白珒目光一沉,将脑子里前世今生的记忆翻来覆去理一遍,别说和觉缘大动干戈了,就连彼此交集都少得可怜。
白珒匪夷所思道:“我好端端的杀觉缘方丈做什么?”
觉空别过脸去:“不知道。”
白珒:“……”
这怕不是个傻和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