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富差距极大,政府难以当权,连面积硕大的贫民窟都没得到妥善处置。更别说这座城市还给那几个孩子留下很多不好的回忆,想尽数消除没那么容易,离开或许会更好。
“当年的事情,一直没有机会道谢。”红发男人神色微黯,深蓝色的眸子深处摇曳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语气低沉。
他似是想到什么极其糟糕的内容,攥紧餐勺的指尖不自然地收紧,将指腹压得泛白。
“谢谢你救了孩子们。”
“我也是有着私心的,不用。”
织田作之助紧紧凝视着他:“但是协助干部叛逃,这个罪名──”
男人的话被又一串清脆铃声打断,没能说到最后。
在这个没赶上饭点的时间,咖啡店内迎来了第三位客人。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卷发青年,面貌精致,单凭这张脸就少不了桃花,除了头和双手,暴露在外的皮肤几乎全被绷带覆盖,跟木乃伊有的一拼。
他浑身衣服潮乎乎,像是刚扔进洗衣机抡过一轮,更像是落水后被捞出,走了一路,仍未干透。他蛮不在乎地挠挠头,明明浑身衣物沉重,步子却轻之又轻,来到织田作之助落座的沙发旁,大大咧咧坐下。
“这点织田作就不用担心了,森先生可没有处罚他,现在比谁都要信任黑子君,还折腾出了什么继承人的名号。”青年撇撇嘴,抹消了织田作之助的担忧,又任打量的目光落在黑子哲也身上,满脸嫌弃。
他沉默两秒,毫无征兆打了个寒颤,仿佛投河自/杀的寒意到现在才纠缠上来,拢紧外套,朝后缩了缩,吐槽:“实话说,有点恶心。”
是太宰治,姑且能算是曾经的同僚,没想到离开港口黑手党四年,他对外展露的性格更加轻浮了。
也不知跟黄濑凉太比,谁能更胜一筹。
黑子哲也端着咖啡,毫不在意对方那句把嫌弃展露在表面的话语,甚至还跟着缓缓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真巧,我也这么认为。”他附和。
也就森鸥外能够为了恶心他乐此不彼,比起被推到明面上,免不了在各种宴会上露面的所谓继承人,黑子哲也还是更习惯之前的状态,至少足够低调。
太宰治没有继续将话题进行下去,整个人摊平在沙发上,鼻尖耸动,嗅到了从桌面传来的咖啡醇香与咖哩饭香,肚子十分应景的“咕噜噜”叫起来。
他也不见外,像是软体动物一样懒懒散散,随意抬抬眼眸,突然绽放出一个灿烂到能软化无数少女心脏的笑容,问向刚从后厨出来的店主妻子:“阿姨,咖啡有没有我的份?”
身材丰腴的中年女性笑笑,将一杯咖啡并甜口咖喱端到太宰治面前:“有,这位先生还把你欠下的账都结了,这样的客人我们店里十分欢迎。”她指指坐在餐桌另一端的黑子哲也。
“欸……这么殷勤,肯定有鬼!”
太宰治龇着牙,看着黑子哲也的眼神愈发微妙,卷曲的棕黑色头发在他耳边一晃一晃,表情纠结,像是在抑制内心自我的负隅顽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