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诚凛毕竟是小黑子在的学校,社团活动结束后,黄濑凉太抱着随便找找的心思踏上街头,如果诚凛篮球部还没回去的话,倒是可以聊一聊。
他没有小桃子那样神通广大的情报网,但是昨天跟小黑子分别后,或多或少也听到一些在他看来荒谬至极的传言,心情一度糟糕至极。
结果真让黄濑凉太碰到了集体就餐的诚凛篮球部,甚至连小黑子也在店内。
他顿时机械性的倒退行走几步,僵在店门口,扭过头去,隔着玻璃窗仔细观看店内景象。
不得不说
,穿着合身黑西装的黑子哲也,整个人气质都有了重大转变,属于学生的青涩感褪去很多,也比以前更加难以接近。
昨日的谈话无疾而终,黄濑还憋着满腔疑惑得不到解答,既然已经见到了小黑子,他怎可能就此离开?
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因为小黑子“有事要忙”的说法打发不了他,事情进而发展到了两人一起坐上轿车,前往东京。
也就是现在。
跟上轿车的黄濑凉太,只觉得自己太莽撞了。
他咧咧嘴,视线不安的从车外收回,尽可能压低声音,时不时瞄一眼驾驶座上开车的黑西装男人,感慨道:“总觉得,小黑子变了好多……”
“人总归是要成长的。”
黄濑凉太过于惆怅的语气没能打动黑子哲也,他面不改色,以模棱两可的话语应答。
他抬眸,直白望了一眼前排被特意调来的部下,像是不担心谈话被听见似的,提醒说:“还有黄濑君,说话太小声我会听不见的。”
两人所乘的这辆雷克萨斯,找组织里的研究部门改造过。
黑子哲也经常在奇怪的地方坚持,考虑到他喝酒后绝不开车,在横滨用到车的时候还不少,必要时候会找部下代劳。再加上中也君的酒品算不上好,喝上一两杯就开始说胡话也是常有的事,两人一旦凑到一起,很难说他不会顺着本心说出某些破廉耻的话,导致双方社会性死亡。
这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所以说,前后座中间的格挡还是很有必要的。
具体原理不便解释,找代驾这种事黑子哲也已经轻车熟路,肉眼不可见的格挡一开,声音被特殊屏障扭曲处理,他们在后座的言论司机根本听不见。
“我这不是──啊,算了!”
视线来回在司机和小黑子之间巡回,黄濑凉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人家正主都不在意,索性自暴自弃地挠了挠头发,开始滔滔不绝。
“好奇怪啊,明明小黑子的口吻跟以前差不多,压迫感却比小赤司还要强。”
他不自在地朝后缩了缩,眉头拧得几乎快能打结,复杂的视线在少年那套黑西装上游走,咽了口唾沫,语气控诉:“还有这种打扮,我当模特看衣服还是很有一套的,只身西装价格超贵的对吧!”
“不合适吗?”黑子哲也扯了扯衣领处的领结,问道。
“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黄濑凉太濒临抓狂,一股脑将憋在心里的话倒了出来,“怎么想都很奇怪啊,小黑子的家庭我也知道个大概,这种专车接送的,像小赤司那样才差不多吧?”
“不至于。”
黑子哲也当即反驳。
“是赤司财阀的话,代步工具会是劳斯莱斯那种。”
黄濑凉太:“……”
这话题走向是他未能料想到的。
黄濑凉太:“为什么你会知道。”
国中时期,他跟赤司征十郎同样是队友,也从绿间那里听说过赤司家境很好的消息。那两人大抵是因为背景原因,平日里走得比较近,相同话题也多。
绿间真太郎家里是开医院的,医生在日本社会地位有多高他当然了解,即便如此,依旧比不上赤司家。
他知道赤司征十郎家里有钱,这又不妨碍他们打篮球,黄濑凉太也没继续关注过,只是没想到有钱到那种程度。
劳斯莱斯,普通人省吃俭用一辈也不一定能买得起的豪车。
“因为赤司君家里确实有。”
回想起几次自己负责暗中保护首领安危的宴会,赤司征臣、那个看上去严苛的男人座驾就是劳斯莱斯幻影。他坐豪车的本质并非炫耀,而是阶层如此,身份如此,消费观念如此,称不上什么值得拉出来谈论一番的稀奇事。
于是黑子哲也总结:“赤司君的父亲应该挺喜欢的。”
黄濑凉太:“……”
这话题就有点恐怖了。
他们同队比赛两年,那也只限于学校与球场上的友情,从不会干涉队友的家庭,小黑子既然能信誓旦旦说出小赤司父亲的喜好,必然是有过接触,在这短暂的假期内。
某个橙色头发,算不得高大的身影,在黄濑凉太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么唯一的可能只有──
“是……小黑子的男朋友吗?”他干巴巴开口,怎样也无法掩盖住语气的为难与尴尬,话勉勉强强说了一半,没能说全,不抱期待的等候答案。
小黑子的对象是社会人士这一点基本可以确定,国中时期他也说过家里很小,委婉拒绝了队友们的造访,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整出专车司机接送的阵仗。
那么这身西装,气场危险的专车司机,疑似跟小赤司家里扯上关系,都该是他那位看着气质还不错,但是身高过于简约的男朋友安排的。
黑子哲也眨了眨眼,似乎在通过这种简易的动作表达出他的疑惑,语气迟疑,回答模棱两可。
“……应该?”
“为什么要用那么不确定的语气!”
少年正了正神色,难得带了点严肃的意味,一字一句道:“因为黄濑君的话题太跳脱了,理解能力差一点的话,结合前后语句,还以为你说我的男朋友是──”
黄濑凉太:“!!!”
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表达方式出了歧义,少年倒吸一口冷气,直接伸出手去捂黑子哲也的嘴,试图让不改色说出恐怖话语的他闭嘴。
“啊啊──!!不要说了!无论怎么看这都是常见的那种、那什么、就是那什么的发展!”
他急到语无伦次,看似完整的一句话,实则什么内容都没能表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