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心对外部世界的感知在无限缩,只剩下自己,只剩下心里的悲伤。
这一刻时间空间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承认一下自己微如尘埃似乎更轻松。
看着安静蜷缩在后座的关子心,益可期象被人狠狠揍了一顿,身体从内而外疼痛,感觉只有紧紧搂住眼前的女孩,安慰她,自己的疼痛才能缓解。
他拉开车门,一只脚挪出了车门。然而,停顿了,最后他轻轻关上车门,静静地待着。
有的情绪不需要安慰,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缓缓释放负压。
时间就像流淌的涓涓细流,无声无息,一点点地带走於堵在河面的落叶,枯枝,沉淀浮沙。
最后,河道变清,又可以反射熠熠阳光。
车外,地铁站的人流开始多起来,又渐渐地减少,空无一人。
空阔的地铁口,工作人员缓缓放下铁栅门。
聚集在地铁口的出租车,网约车一辆辆开走,马路变得空阔,只有路灯在聚光。
视野里,只有宝蓝轿车如宽阔河道中的磐石,安静地停止在原地。
一辆闪着蓝红霓虹的机车靠近,停在宝蓝轿车后,穿着荧光背心的制服帅哥下车,朝宝蓝轿车走来。
制服帅哥表情严肃地弯腰往车里看,轻轻敲了敲车窗。
益可期看了一眼车后座的关子心,轻轻拉开车门下了车。
制服帅哥见多识广,打量了几眼益可期,取出笔和本本划了几下,撕下一张罚单贴在车窗玻璃上,然后跨上炫酷的机车走了。
益可期伸手轻轻撕下罚单揣进裤袋。摸了摸裤兜,想找支烟。
他不常抽烟,烟一般是给别人备的,身上没有,放在车后备箱里。
他双手插进裤兜里,安静地站在车外。
关子心觉得自己有一阵好象睡着了,什么感知都没有,忽然之间意识回来了,第一下进入意识里的是自己的手机铃声。
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她吓了一跳,快十二点了,没觉得呆了这么久。
她抬头,益可期没在车里,车窗外,有个人影象雕像一样站在秋夜微凉的风里。
……
宝蓝轿车以接近高速限速的时速开向关子心家。
车在区门口还没停稳,关子心爸爸就迎上前。
关子心急忙开车门跳下车,撒娇挽住爸爸的手臂:“爸,我回来了。”
“你先进去。我跟益可期谈谈。”爸爸冲益可期招手,示意他下车。
关子心拽着爸爸:“谈什么呀?半夜了,以后再吧。”
爸爸表情严肃:“你也知道现在是半夜了。你先进去。”
关子心极少见到爸爸如此严肃,不敢蒙混,解释:“跟他没关系,是我加班耽误了。”
益可期已经下了车,看着父女俩微笑:“伯父。”
关子心爸爸:“我们上那边聊两句。”
话完,示意关子心松手。
爸爸威严的视线之下,关子心松开了手,站在原地看着爸爸和益可期走出十几步远,面对面声话。
两人声音很低,关子心听不到什么。
只看到爸爸表情严肃话,益可期很认真听着。
等爸爸完,益可期了几句什么,爸爸严肃的表情不见了,露出了笑容。
最后爸爸拍了拍益可期的肩,两人都面带微笑走回来。
关子心看着益可期上车开车走了之后,挽着爸爸往家走。
“爸,你们刚才了什么?”
关子心很好奇,猜了半没猜出来。
关子心爸爸笑眯眯:“男饶约定。”
“嗯?什么约定?”
爸爸跟益可期没有工作关系,没有业务关系,有什么好约定的?实在想不通。
爸爸慈爱地看着她:“不可破。”
“什么这么神秘?告诉我嘛,告诉我啊。”
关子心撒娇卖萌都用上了,爸爸就是不肯。
回到家,等得上火的妈妈刚要冲关子心嚷嚷,爸爸上前拉着妈妈往卧室里走,在妈妈耳边声嘀咕着什么。
“我们是一家人哎。怎么能搞团体?!”
关子心抗议无效,爸爸妈妈无视她,携手进了卧室关上门。
关子心很想问问益可期到底爸爸跟他了什么。想了想太晚了,还是不要问了,即便她问,看爸爸这种守口如瓶的架势,益可期八成也不会告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