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可期伸手拉他:“你先起来。难道你想在地上睡一晚上?”
梁泷没动,半闭着眼睛:“又不是没有睡过。”
益可期不管他什么,拉起梁泷一只胳膊搭在肩上,抓着他裤腰架了起来,走向门口。
关子心问:“上哪儿去?”
益可期指了指对门:“扔那屋。你看他钥匙在不在裤兜里。”
关子心伸手摸了摸梁泷的裤兜,找到了钥匙包,抱着冬宝过对门去开了大门。
益可期把梁泷架进卧室,扔到床上。
梁泷吼了一声:“扔麻袋呢。”
益可期不满:“你喝这么多酒干什么?把家都给拆了。”
梁泷苦笑着喊:“拆吧,拆吧,拆了好啊,大家都好过。”
益可期脸一沉,抬腿踢了一脚梁泷挂在床沿的腿:“什么醉话。”
梁泷斜着醉眼看了益可期一眼,冷笑几声:“不是醉话,我是认真的。你姐要离婚,我同意。”
“闹什么?”益可期瞪了梁泷一眼,然后转向关子心,眼神带着探询。
关子心无言地点零头,示意他出外面。
益可期跟关子心走出大门,关上门:“怎么回事?”
“晚点儿再跟你。你带着冬宝,我去看看你姐姐。”
关子心把冬宝交给益可期,返身回到冬宝家,心地往益可馨的卧室走。
益可馨跟梁泷吵闹了一阵离婚之后摔了手机,跑进了卧室,一直没再出现。
关子心之前一直抱着冬宝,不想让冬宝看到更糟的事情,一直只是站在走道里留心着屋内动静。
此刻她站在益可馨卧室门口,里面很安静,门虚掩着。
她轻轻敲了一下门,轻声:“可馨姐,冬宝困了,我照顾他睡觉好吗?”
屋里隔了两三分钟传出了椅子挪动的声响,关子心慢慢推开门。
益可馨坐在梳妆台的椅子上,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可馨姐,你还好吗?”关子心问。
她不知道在过去的二十多分钟里益可馨是怎么过的,是不是一直坐在梳妆台边,有没有做过什么。
益可馨斜了她一眼,忽然腾地站了起来,指着她惊问:“冬宝呢?冬宝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关子心指了指门外:“冬宝在外面,他很好,就是困了。”
关子心细细打量益可馨,肉眼观察评估了一下益可馨的状态。
益可馨虽然看起来样子乱糟糟,人不是很有精神,给她的感觉是生命力挺旺盛,生命应该很安全。
社工工作的底线就是要保护生命,危急时刻,首先要确定服务对象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再做别的。
益可馨忽然掩面,双肩一下一下地抽动着,哭泣。
关子心没有问,也没有动,静静地站着,关切地看着益可馨。
一整晚,益可馨只是在哭泣,什么都没有。
哭累了就躺倒床上发呆,发呆了一阵又哭泣。
关子心默默地陪着她。中间出去了一次,把情况跟益可期了,问益可期怎么安排冬宝。
冬宝已经趴在益可期肩上睡着了。
“我把冬宝抱进他卧室让他睡觉,我在那里陪着他。你今晚能留下吗?陪陪我姐。”益可期语气中带着无奈,少有的软弱。
关子心点头:“我留下。你姐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你尽量不要让她看到你。”
与益可期商量完之后,关子心回到益可馨房间继续陪着她。
益可馨躺在床上抱着枕头,两眼呆呆的。
关子心拿出手机给妈妈发了信息,只是益可期姐姐不舒服,她今晚留下来照顾。
妈妈知道她给益可期姐姐孩子冬宝做家教的事,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在医院吗?他姐姐什么病?为什么要你照顾,她家没有保姆,为什么不请护工?
关子心想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可以服妈妈的理由:不在医院,在他姐姐家里。夫妻闹矛盾,情绪不是太好,我帮着开解开解。
妈妈过了一会儿回复:我每隔半个时给你发信息,你要是不回我就和你爸去找你。
关子心汗颜。
爸妈这是准备陪着她一夜不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