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血的腥气也无法让他冷静下来,直到现在,直到看见绘理,直到她伸手轻轻抚住了他的脸。
少女的呼吸很轻,手心贴在脸上时还能听到血液在血管中汩汩流动的声音。脖子纤细脆弱得仿佛一折就能折断,他的目光在上面停了一会,一只手按住了绘理抚过来的手,微微俯过身,另一只手朝她伸去。
他冰凉的手指落在绘理后颈温热的皮肤上,可绘理的眼睛依旧不带半点阴霾,因为温差,她皱了皱鼻子,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娇:“森,你的手指太凉了。”
她直接拉过森鸥外的两只手,在他有些意外的表情中慎重地握住,以一种“你是不是在外面搞出什么我不知道的事”的口吻问道:“给我老实交代,今天怎么那么奇怪。”
绘理紧紧地盯着森鸥外看,如果说一开始还因为气氛和光影问题害怕了那么一下下,但是绘理是什么人,小姑娘早就被宠惯了,她根本不怂,因为她确信森鸥外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所以绘理很快就胆肥回来了。
“绘理觉得呢?”森鸥外亲昵地为她挽了挽脸颊处的碎发。
“……我觉得你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绘理诚实道,明明是个应该会让她脸红心跳的亲昵动作,但因为太过熟悉亲密了,所以就没有感到半点暧昧,“森,你怎么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但是举动和语气都是很亲近的,仔细听的时候,似乎还带着一点无奈和纵容。
难不成真的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加上她嗅见的血腥味……自以为是个三好市民的绘理犹豫了好一会。
“……需要我帮你毁尸灭迹吗?”她小小声地问,说话的时候还做贼心虚般环视了一下四周,小姑娘视乎根本不擅长做这种事情,格外地纠结和紧张,“我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实在不行,森今晚你就跑路算了。”
她一副“可恶你为什么要让我那么痛苦”的良心作痛的模样。
森鸥外看着看着,突然就很想笑。
森鸥外突然有些明白了那些记忆中自己的心情。
多可爱啊。
“绘理也不再问下去了吗?”他轻笑着抚上绘理的脸,垂下的眼睛里晕开一片温柔,“听上去绘理还真是包庇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