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虽未明言,可是隐隐将吴夫人下面的话给堵了个正着,让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贾敏将手轻轻划着茶杯,静静等着吴夫人要怎么开口,厅内一时落针可闻。
想着自家老爷的交待,吴夫人不得不扯起一个笑脸:“说起那些奴才,谁敢想竟有那样胆子谋害主母,竟同气连枝起来。也是你好脾气,竟忍了他们这么些年。不过也该寻个膀臂,不然只你一双眼睛,哪儿盯得住许多人。”
这是影射自己做主母多年,连奴才都管不好是不是?贾敏轻轻挑了一下秀眉,带笑不笑的向吴夫人道:“是,我也没想到那些奴才黑心烂肺至此。”
“原本跟着我嫁到林家的倚老卖老也罢了,就是外头进来浮萍一样的玩意儿,也敢混水摸鱼。吓得我再不敢从外头买人,就算庄子上的笨些,也不过多□□几日。这些日子看下来,勉强可用。”我家现在用的人都是庄子里挑的,你想塞人还是免开尊口吧。
滴水不漏的话,让吴夫人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只好干坐了一会儿,便带着自己带来的那些人打道回府,至走也没说出自己要怎样替贾敏分忧。
她不说,不等于贾敏不问——别人都想给自己府里塞人了,贾敏怎么也得知道,这个吴夫人凭什么有自信直接将人带过来:他们两府不过是面上的情份,吴知府与林如海非亲非故非长,还有秋姨娘之事在前,论理吴知府应该对林如海有愧,而不是这么着急忙慌的接着给林如海送人。
是的,贾敏很肯定,送人的主意不是吴夫人而是吴知府出的。要是吴夫人真有那么厚的脸皮,不会因为自己几句话便将人又给带走。
因此林如海刚下了衙,便得到了夫人请他到正房议事的禀报。这些日子贾敏安胎,林如海都是在书房住着,每日下衙也是先到书房梳洗。现在听到夫人竟不顾自己是否梳洗直接请人,便知事情不小。
等来到正房,贾敏见他身后没跟来什么“惊喜”,便将今日吴夫人过府还有她自己的分析说与林如海听。林如海的手不觉轻轻叩起桌子来,贾敏也不催他,这些说来都是府外之事,若不是吴夫人非得将人带到贾敏面前,贾敏是不愿意操这份心的。
林如海心里还是有些震荡的:夫人往日因子嗣之事,对府外之事毫不在意,哪怕自己将那个该死秋姨娘带进府里,夫人也没问过一声,只安排人住下了事。如今夫人只见了吴夫人一面,竟将她的目的摸得七七八八,还能想到是吴知府的主意,可见前次之事对夫人伤害至深,让夫人都不得不关心起府外的事情来。
哼,凡事可一不可再,这吴知府如此不要面皮,那就别怪自己不留情面。林如海深深看了贾敏一眼,摆手挥退下人,低声向贾敏道:“吴知府的叔父,升任户部右侍郎,听闻跟大皇子走得很近。”
贾敏没想到,还能听到上一世熟人的消息,看来这位大皇子还是贼心不死呀。可惜自己现在身在扬州,要不直接给他再来一把火。
不过贾敏还有一个疑问:“老爷身居巡盐御史,每年盐税都要归于户部,我今日行事怕是得罪了吴知府。”有事没有?那个吴知府跟他背后的主子,会不会现在就对林如海下杀手?
想想原着里林如海英年早逝,贾敏生生打了个冷战。黛玉还那么小,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在这个世界呆多长时间,要是林如海还如原着里那样捐馆扬州府的话,黛玉是不是还得走上原着里的老路?
林如海只当贾敏是吓着了,安抚的拍了拍贾敏放于炕桌上的手,把贾敏拍出一身鸡皮疙瘩尤不自知,自信的向她道:“就算吴侍郎与大皇子亲近,还有圣人呢。”
就是因为有圣人,贾敏才不放心好不好。上一世她为了张夫人,只顾着想荣国府的事儿,加之贾敏当时还未定亲,就没多想林如海这个仙子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