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没有读心术,这次的机会就这么白白的浪费掉了。
贾赦回到正房的时候,就见夫人身边那个在襁褓之中转动着黑眼珠的小包子,不由伏身上前看了又看:“奶娘的奶不好吗,怎么还是这么瘦?”不会养不大吧?
这话张夫人是不爱听的:“请老爷来,正是为了这孩子。如今洗三已过,孩子也不能天天哥儿、哥儿的叫,总得起个名字才好。”
就为了这个,就把自己叫回来?贾赦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夫人做出来的事——夫人在外人面前一向最给自己面子,以前自己的狐朋狗友来了,哪怕夫人再不喜,也没有直接把自己叫回内院的事。
张夫人肯定的点点头:“你我只有一个嫡子,若是不快些取个名字,搬回正院时那些奴才们还不知道要编排出什么话来。”
正院那些奴才是什么德行,贾赦心知肚明,觉得夫人想的到底比自己周到,便拧眉皱鼻的给小包子想起名字来,完全忘记自己与贾政连家还没分,搬进正院之事还遥遥无期。
张夫人心里觉得自己一来就将原着拆得乱七八糟,还是保留些人名,提醒一下自己这是在红楼世界吧。见贾赦久无动静也不急,问起他对赖大一家的处置来,还说:“上行下效,大管家如此,底下的二层管事、小管事还有采买的、守库房的,难保不有样学样,老爷还要有个章程。”
贾赦就顾不得再想小包子的名字,一脸气概的向张夫人道:“连……”
“贾琏?好名字。”张夫人截断他的话,声音低沉了起来:“瑚儿是入不得族谱,也归不得祖莹,有了这个名字,将来孩子问起,也好告诉他还有这么一个哥哥,免得等我死了,都不记得世上曾经有瑚儿这个人。”
贾赦本想说的是“连赖大家的我都直接抄了,区区几上二层管事、小管事哪在话下。”不想张夫人竟误会了,见她面色似哭似笑感慨万分,想纠正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夫人所以对自己态度变化如此之大,也是因为瑚儿之事吧。
贾赦蓦然想起了一个词:琏瑚之器。
“你正坐月子,胡想些什么。当着孩子就死呀活的,也不忌讳。下次再胡说,便不让人把孩子抱到你跟前来了。”贾赦说出来的话一如既往的欠揍,张夫人分明从里头听出了担心,向着他强笑一下,又转头去看孩子。
贾赦一口郁气在胸中上不去下不来,憋得想大声骂人。可是夫人正在坐月子,身边还有孩子,眼前的几个服侍的都是夫人的陪房,平日很得夫人信重,也骂不得。
啪啦一声,贾赦又自己挑帘子出去了。刚走到二门处,便大声叫秦柱,人家不过略慢了两步,就让贾赦给踢了一脚:“连你也不把老爷的话放在眼里。”
秦柱算是从小跟贾赦一起长大的,知道他现在是不痛快,挨了一脚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问:“老爷有什么吩咐?”
贾赦很有气势的向他挥了挥手:“咱们眼看着就要搬到正院去了,那边什么牛鬼蛇神都有,琏哥儿又小,使坏心的人还是早些清理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