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这么熟了,多少含蓄一点儿不好吗?张翠花越加笑的无奈。
刘太太拍着张翠花的手道:“别说你心疼女儿,便是我也看不上那些非得给人做妾的。我早跟两个儿子说过,将来要是敢学他们那个混帐爹,我就打折他们的腿。”
你眼前的这个人,可就是曾经给人做过妾的,不过是你无从得知罢了。要是你知道了,还想着要她的女儿做儿媳妇吗?
张翠花见刘太太一直不肯放弃这个话题,整了脸色郑重道:“其实别怪夏太太不讲情面。你觉得我们两家的丫头好,想着及早定下。我们也得看看你们家的两个儿子,是个什么性子,将来能一能顶门立户不是?现在你儿子才多大,能看出什么来。”
一句话说得刘太太也有些讪讪,她确实中意迎春与夏金桂,就算不能两个都说给儿子,留住一个也是好的。所以不时仗着几个人情份非浅,用开玩笑做遮掩,想早些说定。张翠花今日跟刘太太说透,则是看在她诚意满满,确实取中了迎春这个人,而不是看中了自己手里的银子。
可是归根结底,迎春将来生活一辈子的人不是刘太太,而是成为她丈夫的那个人。这个时代的女子与婆婆妯娌相处的时间比丈夫长,婆媳关系融洽确实重要,可是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很重要。
说句至俗至白的话,迎春将来想在婆家站稳脚,就要生个儿子傍身。夫妻两个感情不好,哪里来的儿子?
不过刘家也算知根知底,他们家的儿子早就列入了张翠花的考察范围。刘家已经立足京中多年,两个儿子也算是优裕的环境里长大的,生得都在中人之上,又没俊秀的天怒人怨,这一点张翠花挺满意——这个时代可不是颜即正义的时候,讲究的是男子以才为貌。中人以上,自己看着即不膈应又不怕在外乱招桃花。
刘家的长子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年纪上比迎春大的是多了些。好处是已经开始跟着刘老爷出门打理生意,听说处事很有条理。
刘家二儿子比迎春大了四岁,看上去跳脱了些,现在还在读书,也只是读书,不管是刘家还是张翠花,都没对他报有什么科举做官的希望。
商人子弟,三代后才可科举,现在刘老爷全家都指望着生意吃饭,刘家二儿子是没有资格科举的。
张翠花并不觉得迎春一定要嫁进官家,无他,人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的。原着里薛宝琴还有哥哥,更有拐着弯的姻亲贾家王家,梅家还敢拖着想把定好的亲事拖黄呢,现在张翠花母女有什么?
与其将来迎春到别人家被人明嘲暗讽,还不如挑一个踏实可靠的孩子,托付迎春的终身。
唉,张翠花摇头叹了口气。若是在末世之前,知道有人给不到十岁的孩子找亲事,张翠花头一个会把人骂个狗血淋头,觉得那人脑子里有泡。现在找亲事的人换成了自己,不光觉得理所当然,还认为时间有些紧迫,果然世人都逃不开真香定律与双标吗?
“母亲怎么又长吁短叹的?”迎春一进门,就听到张翠花悠悠的叹气声,担心的问候脱口而出。
迎春今天又是一身鹅黄撒花衣裙,衬的鹅蛋形的小脸白生生仿佛由内而外闪着莹光,上头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如同最纯净的黑宝石般让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