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温暖环绕着她,曾经失去的又回来了,他们不是冷冰冰的尸体,是有说有笑活生生的人。

桃夭恍惚了,似乎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

母后来了,慈爱地望着她,“过几日就是你十四岁的生辰,想要什么?”

桃夭晃悠着小脚丫,兴奋地说:“一匹跑得最快的小马,我要在赛马节上拿第一!”

“女孩子不能参加赛马节。”母后温和地笑着,带了点教训的语气,“过了年就要说亲,不能再放纵性子疯跑疯玩,到时候夫家会挑剔你的。”

“我是堂堂西卫公主,谁敢说我的不是?”桃夭刚说完,表情僵了一下。

母后起身拉她,“走,咱们去找你父皇,他找人画了所有青年才俊的画像,寻思着给你选驸马呢。这个太胖那个太瘦,嫌高嫌矮嫌弃人家不会音律,要不就是家太远都出了高城,从没见过他愁成那个样子,真真儿好笑。”

桃夭坐着没动,只看着她笑,“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无数次梦见你,如果你还在,现在我该是什么样儿……”

心口酸得厉害,却是没有泪。

桃夭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母后、阿吉、商枝还有小狼,像是要把他们的样子刻在脑子里。

母后仍温和地笑:“傻孩子,胡说什么呢,母后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快走,别让你父皇干等着。”

粉红黛白的花墙尽头,是晦暗不明的幽影。

桃夭清楚,她不能进去,进去也许就出不来了,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面对至亲的人,她生不出杀心,厚重的亲情牵绊让她连想都不敢想。

她也不甘心这样被淘汰,于是逼迫自己去想楚离,想他如何绝情,想他如何可恨,想自己受的苦痛折磨,让仇恨的火焰燃起,一点点烧掉眼前这幅景象。

第一个出现变化的是商枝,千百只虫子啃噬着她的身体,她在地上来回打滚,拼命抓挠,痛苦地哭喊着:“公主,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