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书真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跳上甲板,还差点摔了一跤。船上的设施很朴素,一个小茶几上摆着两杯滚烫的烧酒,座位是两个蒲团。
刁书真还尚未立稳脚跟,一个冰凉的异物抵在她的腰间。她浑身僵硬如同一块金属铁板,丝毫不敢乱动。
花醉右手持刀抵在她腰间,左手扬了扬手中的遥控发射装置,朝着船尾的方向努了努嘴,娇笑道:“刁警官不要乱动哦,万一我不小心按到了按钮——那我们可就全完了呢。”
花醉以虚虚拥抱的姿势,葱白的手一路沿着她的脊背一路向下,没有错过她身上的任何一个可能藏着东西的角落,顺出了她身上的手机、录音笔和那柄□□。
花醉的嘴角弯起了危险的弧度,她慢慢地将船划到江心,脚上用力,噗通两声,两道弧线掠过,刁书真的手机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还要再扔那只录音笔,刁书真用眼神阻止了她。
“哎呀,学姐身上的宝贝还真是多呢。”花醉咯咯地笑了起来,像是个从大人那里骗来了最新糖果的小女孩,“不过带这些审犯人东西来见学妹,是不是没有诚意啊?”
刁书真在从善如流地在靠近船头的蒲团上坐下,两腿相盘,面色淡然,大有要在这里安营扎寨,开始讲经论道的架势。
血色的月光从花醉灰烬般的眸子里流转而过,她从裙子底下摸出一把折叠刀,弯下腰,锋利的刀刃从刁书真锁骨间的小窝渐渐上移,刀身一转,用刀侧挑起了对方的下巴,破使对方像是被捏住修长脖子的垂死天鹅一般,将自己身上最脆弱的命门暴露出来。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是微风不起的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毫无惧色,大有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来见学妹,自然无需百般提防。”刁书真疏离的语气里满是嘲讽的意味,“可你还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花醉夸张而癫狂地笑了起来,像是人老珠黄的没落戏子,在漫天大雨里旁若无人地翩然起舞,唱着自己的凌云绝响,直到曲散人终。
“不错,是我干的。”花醉毫不否认,“不愧是刁学姐呀,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准确来说,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刁书真的语气里满是遗憾和后悔,“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的形象怎么与我的画像如此重合?但你数次以一个温柔知心的大姐姐形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无形之中掩盖了我对你的第一感觉,迷惑了我的直觉。反而令我无从察觉。这种灯下黑的心理学效应,真是被你利用得炉火纯青,让我这个学姐也是自愧不如啊。”
刁书真直视着那双灰烬一般的眼睛,厉声道,“废话少说,是我逼死的江小柒,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一个人来,我任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