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她说出口的这zj句话对坐在对面的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只看见他很淡很淡地笑了一下，点点头：“好。”

“送你回zj去？”梁伽年站起来。

徐萤摇摇头：“我还有点事。”

高铁没有直达，转一趟，下来乘大巴到村里，村后的山上是近十年才有的公墓，徐萤立在村口仰头望，望见一片青山。

六年，从出事到现在，她终于站到这里。

这zj里，躺着陈妍。

这zj是她最后入土的地方。

拾级而上，到达山顶，一排排的墓碑中间，有个年轻女孩的笑脸。

徐萤认得，这zj张照片是陈妍大一时拍的。她很喜欢，一直压在宿舍桌角。

她们初初住到一起，各自介绍对方，陈妍说爸爸在政府部门，妈妈是事业单位。但其实不是这样，她的爸爸在政府门口当安保，妈妈是事业单位外聘合同工。

陈妍说完没多久，徐天开着他的新跑车来学校接她，顺便给宿舍所有人带了国外的巧克力，女孩们都凑在徐萤身边，唯有陈妍冷着一张脸拎包走了，走时摔门：“有什么了不起！”

后来班里有关于她家里的传言，她一直以为是徐萤说的。

其实不是，徐萤忙着挤进登山社。

“你还好么？”小姑娘踢开今日穿着的高跟鞋，就这么在墓碑前的地上一坐，伸手拂干净碑上的浮尘，喃喃，“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来？”

“很生气？是不是还在等我下去陪你？”

徐萤看着笑得灿烂的女孩，也zj咧嘴笑了一下，摇摇头：“我不下去了，我考上了，以后要当个很好的律师。”

连你的份一起。

她的目光转向身后，这zj个墓一看就是陈妍父母费心选的，背靠青山，面朝河流，地势高，墓旁有一颗矮松。

“你还会想梁师兄么？”徐萤在空旷安静的墓地小声说话，怕打zj扰其他的住户。

陈妍的墓碑坚硬没有温度，自然，也zj不会告诉徐萤，过了六年，她是不是还是喜欢那个优秀的学生会长。

徐萤把包里的酒和烟翻出来，烟点三根，立在碑前。

酒倒两杯，一杯入黄土，一杯入她口。

烈酒下肚，前尘往事放下，人要向前走。

梁伽年在晚上的聚会遇见了赵海。

赵海四周看看，问：“一个人来？”

他点点头。

“你内小美女考上了吗？”赵海挺惦记上回zj陪梁伽年出席酒会的小姑娘，笑着说，“今年题可够难的。”

“考上了。”梁律带着骄傲报了分数。

“哟，厉害！”赵海想了想，“要不要来我这zj实习？”

梁伽年在分辨这句话里的客套有多少。

赵海却认真：“没跟你开玩笑！最近我手里整好缺人啊主席！hr招了两回，一个也没挑上，你师妹不错，人很踏实，脑子又灵，在我这zj里好好学一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留在所里，我们这两年对本所实习的入取率提高了百分之三！”

什么概念？

这zj么有实力的红所，在一百个人里原本只录取六个，现在又再多三个。

多了二分之一。

这zj么难进的地方，确实是个好机会。

但梁伽年却摇头：“她有地方去。”

“去哪儿？你内小律所？”赵海嘴快说完，知道失态，不好意思地笑着，“不是，主席，不是瞧不起您那儿，绝不是啊！您最近得了那么大的荣誉，北城这地界干律师的谁不知道啊？您亲自带她啊？”

梁伽年依旧摇摇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