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瞧了你的老师。”

“恩。”

“也别告诉他我zwnj;跟你说这些。”

她瞅瞅他，点点头。

回去就开始老老实实把原本塞到角落里的资料翻出zwnj;来重新看，甚至是麦聪上一年zwnj;的已结案件。等心真的静下来，梁伽年zwnj;说的那席话就全印在了纸上——

麦聪的文本格式，喜欢用的字体，喜欢的字号。

徐萤不知他从zwnj;几岁开始学中文，此人的所有卷宗全用汉字，并且十分不屑黑体，十分执着于宋体，她前段时间给他打扫办公室还看见桌上砖头一样的《新华字典》和《中华辞典》。

所以他有这个资格挑剔他的实习生。

徐萤探头问李子轩：“钱律的卷宗你都看完了吗？”

“啊？没有啊，为什么？”李少眨巴眨巴眼，很zwnj;莫名其妙。

于是徐萤知道了，不是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梁伽年zwnj;。

他确实如他所说，在帮她。

她的案头越堆越高。

不知不觉天黑了，办公室里的人也走光了，梁伽年zwnj;最后一个出zwnj;来，瞅着格子间里的小姑娘，过去敲敲隔板：“一口吃不成zwnj;胖子。”

徐萤抬起头，毫无防备地冲他笑了一下。

这一笑，叫梁律蓦地开口：“一起吃饭？”

时光追溯到半年zwnj;前，当他说吃饭的时候，通常就是去徐萤家zwnj;煮粥或下面条，两个人从zwnj;脑子到身体都习惯了，不可控制地想zwnj;起来，但梁伽年zwnj;到底反应快：“麻辣烫。”

徐萤却摇摇头：“不去了。”

他没再说什么，先离开。

等徐萤最后关灯下班，独自一人去天仙店里吃了一碗满是红油的麻辣烫。

等麦聪出zwnj;差回来，案上与桌面的线条齐平、摆着徐萤交上来的作业。

他只翻了两页。

徐实习在格子间里探头，清清楚楚瞧见她的老师就翻了这么两页，然后开始在顶天的柜子里翻找什么，再一会儿zwnj;，麦聪出zwnj;来了，往她桌上扔下几本厚厚的、封皮logo格外昂贵的本子，没留什么话，反而招呼大伙去蜀香阁吃饭。

徐萤没去，冬姐就特地让店里小弟送了一个巨大的食盒过来，没揭开盖子都能闻见那熟悉的辣椒香。香，香极了，可徐萤搁到一旁，更想zwnj;先把麦聪留下的东西大概过一遍。

那是他的工作笔记。

骚包的人用骚包的品牌，她甚至怀疑上头的墨迹都是奢侈品。

麦聪能在电脑上打全中文，但笔迹并不十分漂亮，可以理解，毕竟不是母语，汉字又着实难写。

他的字迹像小学生握着铅笔一笔一划费尽力气zwnj;写出zwnj;来的方块，诚意十足，干净整洁。梁伽年zwnj;远飞西藏法援不容易，那么麦聪就这么一横一竖写完了六七本工作笔记也是够厉害的。徐萤看得很zwnj;认真，她知道，她在麦聪那儿zwnj;过关了，这是奖励，是他作为一名律师最宝贵的东西。

也是梁伽年zwnj;费尽心思最想zwnj;让她学到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