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妇人手段多着呢,趁你不在家把我杀了,什么失足落水、暴病而亡、被惊马踩死,事后随便找个借口,等你回来,人都下葬了,让你查都查不出来。”
左一个死,右一个亡,说得洛桦心惊肉跳,脸都白了几分。
“我保护不了我自己!”傅昭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不想自己高高兴兴上京,却糊里糊涂丢了性命。”
“我不会永远拦着你,我只是……只是有些事没想明白,等我想清楚了,我一定陪你杀回京城去,为你、也为我,讨回那笔债!”
傅昭有些
伤心,隐约觉得是自己扯了他的后腿,暗恨自己不争气,正懊恼之时,反被他轻轻拥入怀中,头顶响起他饱含歉意的声音,“是我思虑不周,竟没察觉你的不安,阿昭,京城什么的暂且随它去吧。”
一阵酸意涌上鼻腔,傅昭吸吸鼻子,重新露出个大笑脸,“饿啦,我们去吃好吃的!”
洛桦一摊手,遗憾笑道:“忘了敲竹杠。”
二人相视大笑,携手走到前街胡同,整条胡同都摆满了小吃摊子,混沌、水饺、锅贴、烧饼、水煎包……连绵足有半里,街上人流如织,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呼朋唤友声,嘈杂得很。
摊子上油烟缭绕,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傅昭食指大动,恰逢最近得傅大姐照顾,手头颇为宽裕,便一路吃下去,直到日头偏西,傅昭肚皮滚圆为止。
他们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县衙里的章县太爷可不大得劲,一遍又一遍问李头儿,“你说洛哥真不打算回京报仇雪恨?”
李头儿无奈道,“少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洛爷是吃亏的人吗?他这次主动找您,就是有点起势的意思——说起来也怪您,人家小两口正蜜里调油,你没事提周小姐做什么?洛夫人没当场和你翻脸就算大度。”
章华气哼哼道,“我都低三下四赔罪了,她还要怎样?”
“少爷能屈能伸,小的佩服。此次遇到洛爷是意外之喜,咱们无论如何也要让他重新出山,且必须为康王殿下所用。”
“你说得轻巧,洛哥现在一门心思扑在女人身上,哪还有什么雄心壮志?而且我刚才劝他你还不让。”
“硬劝不是办法,反而伤了和气,须让他主动求您……”李头儿三角眼中精光闪烁,从牙齿缝里迸出句话,“久居安逸,势必忘忧,索性趁他恨意尚存之时,逼他出山!”
章华一愣,随即攒眉道:“怎么逼?别胡来,洛哥可是我的朋友。”
“少爷放心,就是让洛爷重新意识到权力的好处而已……不用您做什么,只需把一个人放这里就行……”
章华听了他的主意,挠挠头道:“这样做我心里过意不去,他俩本来就是对头,放一起还不往死里掐,如今的洛哥又不占优势,吃亏怎么办?
”
李头儿真是服气了,“我的少爷,要的就是他吃亏啊,到时候不用您说,他自己肯定就会找上门来,届时您和康王殿下出手相助,还不怕他死心塌地给康王殿下卖命?”
“啧,我心里过意不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不也盼着洛爷重握权柄,扬眉吐气?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和手段并不重要。”
章华纠结许久,还是摇头,“免了,我不想算计洛哥。还有,我既然答应守口如瓶,就不能把洛哥的踪迹泄露出去,你也不许给我爹报信,咱们赶紧把刘家查个底儿掉,尽快回京。”
李头儿应了一声,迅速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皮,暗道小主人还是心太善,免不了自作主张给定国公送了封密信。
京城,定国公捋着胡子沉吟良久,叹道:“洛二郎,你这把锋利的剑,握在手里既能伤人又易伤己,如今终于找到好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