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许久的风“呼”地平地而起,卷着雪粒子兜头盖脸压下来,灌了傅文渊一脖子风雪,后颈阴冷冰凉,令他禁不住狠狠打了个冷颤。
傅昭强迫自己从极度的惊愕恐惧中镇定下来,她抬头深吸一口气,不疾不徐说:“二堂哥,他是不是被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很快就会倒霉。”
傅文渊阴森森笑道,“想吓唬我,你还嫩了点儿!”
“勾结土匪烧杀抢掠,那是杀头的罪!即便你逃了,你爹娘能逃?少不得一个连坐的罪名下来,还有你哥,还考什么科举,只怕天下读书人的唾沫星子都要淹死他!”
傅昭脑子飞速旋转着,不着痕迹观察他的神色,边说边偷偷后移,“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二堂哥,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傅文渊听得有些发愣,一抬眼看她溜出去好远,醒转过来怒道:“小丫头竟然也学会耍心眼,我弄死你……哎呀!”
有人斜里冲出来,将他撞了个四仰八叉。
傅文渊爬起来一看,“王大河,你他娘找死!”
王大河浑身颤得好像风中的枯叶,从路边柴火垛抽了条棍子,结结巴巴说:“招、招娣……跑。”
傅文渊举着大刀,“敢和老子作对,老子活劈了你。”
“手下留情——”王大婶飞奔而来,死命将儿子往回拽,“你不要命了?快回去!”
傅文渊狂笑不止,“村里的人都听着,爷刀上可不长眼,不想被灭门就老实在家待着,谁敢多管闲事……”
他劈头就朝王大河脑袋上砍去,刀还没落下,自己脑袋反而先挨了下。
是傅昭,她又跑了回来,手里握着半截的树枝。
疼痛彻底激怒了傅文渊,他一擦头上的血,撇下王氏母子过来追傅昭。
王大河还想去救人,奈何他娘死死拖着,“儿啊,那是土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你去就是个死!”
这年头,土匪屠村不是新鲜事,遇到只抢东西不杀人的土匪,都要烧高香谢老天爷保佑。
黑暗中,有人把门关得更严,有人已悄悄从村里溜出去,躲到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