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流年不利犯太岁,康王近来很是不顺,莫名其妙遭了皇上几次申斥,还丢了身上的差事,烦闷之余,听说老丈人定国公要去宣府捉小舅子?章华回京,索性与他一同离京。
定国公以为他想散散心,因宣府卫所还打着?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便劝他换个地方游玩。
康王想的是另一番事情,“岳父和华弟费心思替我招揽洛桦,没有你们辛苦颠簸,我却坐享其成的道理。而且之前因靖王案和他闹得不大愉快,我想来想去,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我亲自和他见一面好。”
如此,二人轻车简从,谁也没惊动,悄悄进?了宣府。听闻大军回?营,他们有心观察洛桦做派,不想却看到这位杀神和小娘子?浓情蜜意的一幕。
定国公心下就有了主意,徐徐道:“有道是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安国侯府不承认他这?桩亲事,于他怎么也是桩烦心事。我们给他讨个封赏,替他夫人正名,他焉能不喜?”
康王跷足而坐,潇洒地拿着扇子?一下下敲着手心,悠然笑道:“洛桦那人心高气傲,又有几分刻薄冷性儿,先前你们纵着?韦放欺他,只怕他已心生芥蒂,顺水人情,我怕一个做不好就成了仇。”
定国公老脸一红,笑了几声,“那是我想岔了主意……他对这小娘子?如此上心,咱们这?一招必能挠到他的痒处,这?次定然不会出差错!只是这事还需殿下多费心。”
康王侧头听他说完,从容一笑:“这?有何难,等我回?去讨一道旨意即可——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不过别和他明说,透露几分意思即可,既要让他领咱们的情,又不能让他觉得咱们是故意施恩,这?其中分寸要掌握好。”
定国公含笑应是,又听康王讥笑道,“别看洛桦是个白身,可愣是能指挥得动军队,可见他在军中的影响不容小觑,那安国侯府也真是愚蠢,放着这?么好的势力不知利用,反而弄得跟仇人似的!”
“殿下有所不知,洛桦明明出身侯府,却迟迟不肯归顺侯府的女婿临平王,侯府早看他不顺眼了,又没办法掌控他,只能趁机胡乱给他安插个罪名赶
出去。”
康王摇头笑道:“这?就是安国侯的愚蠢之处,要?么放下成见极力招揽过来,要?么一棍子?打死让他再也翻不了身,就怕瞻前顾后错失良机。不过这?也倒让本王捡了个便宜!”
定国公哈哈一笑,顺势奉承几句,“殿下德配于天,能臣干吏莫不呼应。”
康王摆手止住他,“岳父,还是先去接华弟,来的时候王妃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护着点,见面你可千万别打他。”
提起这个傻儿子,定国公的两道浓眉都拧成一团,无可奈何叹息一声:“这?呆子?做事全凭喜怒,凡事不肯用心去琢磨,让人耍得团团转犹不自知!”
康平知道他说的是哪个,站起身毫不在意笑道:“旁人提醒多少遍,也不如自己实打实吃个亏长记性,有些事还是让他自己发现好。岳父也不必担心,有王妃看?着?,出不了大事。”
二人慢步往外踱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人流中。
街面上快到晌午才渐渐平静,因小兵传话洛桦不回?家吃饭,傅昭便和豆儿在清远楼打了个牙祭。
她们说说笑笑回?到家里,却发现章华已然离开,桌上只余一封信,洋洋洒洒四五页,看?得傅昭眼晕。
大意是说,他嫌傅昭做的饭太难吃,拍拍屁股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