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倒是给周家下了帖子,不过来不来的我也说不好。你们来了,或许她就不来了——我可没不愿你们来的意思,我家老祖宗说了,谁不来都行,唯独你们必须得来!”
洛桦点点头,“帖子我接了,你滚吧。”
“我招你惹你了?张口闭口要我滚。”章华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拉着?傅昭要她评理。
“不是赶你走,是怕你路上淋雨。”傅昭塞给他一套蓑衣斗笠,“看看这天,乌云都压到房顶上了,还不赶紧走。你特意给我们送帖子,若是淋病了,可叫你洛哥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洛桦冷着脸想说他病了关我屁事,对上傅昭警告的眼神,摸摸鼻子,默默将话咽了回去。
这在章华看来,无异于洛哥默认了,他美滋滋嘬着牙花子对洛桦说:“看在你关心我的份上,本少爷决定不和你这个小肚鸡肠的家伙生气?。”
洛桦捏捏拳头,章华一听嘎巴嘎巴的响声,汗毛立即竖起来,忙不迭往外跑。
傅昭吩咐豆儿送他出门,章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身嘱咐道:“宴会宾客众多,保不齐有一两个心思不纯的,到时你别自乱阵脚,一切听我母亲提点就是。”
傅昭知道他说的必是安国侯府
,因笑道:“代我向老祖宗和伯母问好,多谢她们费心。”
章华刚走没多久,便听一声石破天惊的雷声,震得房宇簌簌作响,紧接着?疾风顿起,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瞬时打下来,又停了片刻,便听从西面传来一阵松涛似的雨声,霎时间房檐下就挂了一层雨幕。
洛桦站在窗前,望着?淙淙大雨只是出神,任由风雨打在脸上、身上。傅昭进来站在他身侧,沉默许久,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娘说的话太重了?”
“没有的事,你别多心,我只是气她糊涂。”洛桦拧着眉头,怔怔看着?外面,目光仿佛要?穿过混沌的雨雾似的,好半天才无可奈何叹道,“她总是这样,事事听从太夫人,生怕得罪人,偏偏又爱博贤惠名声。”
“我在外是人人敬畏的大将军,回府了她却要求我伺候世子洗漱——就为了太夫人夸她一句教子有方,简直不可理喻!哪怕我是个白身,那也是侯府正经的主子,凭什么要?我干下人的活儿?”
“还有我爹,整日和姬妾鬼混,遇事就躲,树叶掉下来都怕砸脑袋上。当初我被逐出府,好歹我娘还留了几滴眼泪,他呢?在小妾房里足足藏了三?天!”
“我一门心思建功立业,固然是为了不负祖父重振侯府的重托,但何尝不是为了让爹娘在侯府里?挺起腰杆?可他们反怪我不知收敛太过张狂。”洛桦越说越气?,狠狠砸了下窗棂,“我怎么就摊上这对爹娘!”
傅昭轻轻靠在他身上,缓缓道:“我们没办法?左右自己的出身,多想无益,别气了。”
洛桦看看窗外满树绿叶,久久才叹了一口气,含着几分感触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若不是有这番境遇,我岂会遇到你?可见老天是公平的。”
傅昭咯咯一笑:“还是我慧眼识英雄,掐指一算,嗯,这人是大富大贵之?命,赶紧抢回家做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