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恩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为i0的组织。 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从吉德罗·洛哈特的口中听说过这个麻瓜政府负责分管魔法事物的特殊部门，隶属于sis的高度隐秘机构，没想到这就遇见了。 “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再为i0工作了，我现在在曼彻斯特商会做秘书，等到这个假期结束之后，会到曼彻斯特大学去做助教，说起来很巧，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刚刚收到的被录取信息。” 乔安妮似乎是很喜欢乔恩这个小朋友，贝拉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也就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看起书来。 “哦？是吗，那倒是很不错。” 乔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生硬地笑了笑，低头摘下了眼镜在衣服上面轻轻擦拭起来。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昨天晚上正是洛哈特辞去了助教工作的时候。 这可不会是巧合，曼彻斯特大学可不是会缺助教的学校，无非就是有一个助教辞职然后找一个相对合适的补上，要真是巧合，那就只能说一句造化弄人了。 “可是您离开的时候没有经过……那个消除吗？说实话，您会认出我来我还是感到相当意外的。” 乔恩可是记得很清楚，洛哈特提到过这些i0的调查员离职之后都会进行记忆清除魔法，以免泄露出机密信息。 但是这么冒失地问出这个问题，的确是有点没有礼貌。 好在乔安妮并没有介意这件事情，她温和地笑道：“当然了，我现在，其实仍然是i0的调查员，只不过因为一些个人原因，办理了暂时的离职，可是我仍然是i0的一员，只要我结束了这边的事情，我依然会回到i0工作的。” “哦。” 乔恩点点头：“那这么说，您前年和我母亲的会面，就是处理一件……我们的事务了？” “准确的说，是我去葡萄牙提取了一个比较古老的预言，然后需要转交，刚好你母亲在附近，就直接交给你母亲了。” “这些话直接告诉我没有问题吗？我以为你们的工作是有保密规定的。” 乔安妮无声地笑开来:“当然啊，但是我不是没有告诉你预言的内容吗？单纯说这些是不会违反规定的，毕竟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当时你不是也在场吗？既然你妈妈没有避开你，那么就没有问题。” 乔安妮说话间扫了一眼贝拉，后者适时地做出了一个“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的表情。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既然大家都愿意配合，那么就没有别的问题了。 “不过能在这里遇见您还真是一个巧合，您这是打算去伦敦吗？” “是的，最近没有什么事情，我男朋友和我打算好好休一个假期。” 或许是因为和乔恩比较投缘的缘故，乔安妮也打开了话匣子，两个人之间聊天聊得逐渐热络了起来。 贝拉自然很有眼力，安静地保持了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同时帮两个人监视着周围的情况。 好在周围也没有什么人，旅行列车的路比较遥远，有很多人是自己在旅行，这时候已经开始犯困了，加上乔恩和乔安妮说话的声音也不是很大，倒不用担心有人会听到。 而且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乔安妮已经在和乔恩说自己的未来计划了。 倒不是乔安妮容易轻易相信别人，乔恩看到这位女士眼睛中闪耀的光芒，就知道这位特殊调查员纯粹是憋了太久。 离开了i0之后，又基本没有遇到过巫师，那些秘密都被封存在心里面，乔安妮实在也是憋了太长时间了。 难得遇到了一个可以说这些话的人，自然是控制不住表达的欲望的。 而且，在乔安妮的心里面，乔恩的确是有点不一样的意义的。 “嗯？” 乔恩意外地挑高了语调，出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说，不过想来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乔恩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一旁的贝拉也在翻书的空余也悄悄竖起来了耳朵。 “其实我小时候就一直比较喜欢幻想和写作，后来也尝试过自己写一点点童话和魔幻的故事，但是呢，我的故事可能不够好，从来都没有出版社的编辑表示过喜欢，后来我也都开始以为自己没有这一方面的天赋。” 乔恩点点头，这是一个很俗套的开头，这世界上大部分的作家都是这样的，必然会经历一个困难的时期。 毕竟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才华横溢的天才，哪有不用磨砺就能一下爆红的作家呢？ “后来读大学之后，我因为对奇幻世界的好奇加入了相关的社团，后来逐渐被吸纳进了i0外围，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考察训练之后成为了特殊调查员开始执行任务，但是我一直都没有放弃自己的这个梦想。” “后来我大学毕业之后，逐渐开始减少了在i0里面的事务，准备开始再度创作自己的作品，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素材。” “两年前，遇见你的那一次，我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题材。” 乔安妮的眼睛中闪着光芒，说出来的话却让乔恩的脑子里面动荡了起来。 “我知道几乎整个欧洲的体系，院校，历史，这些在i0备案过的内容，我都知道或者以后可以知道，那么我为什么不能以巫师的故事为素材写出一个故事来呢？”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棒的想法，我个人支持你，如果你有什么经济和生活上面的困难，或许也可以来找我看看。” 乔恩本来也不差这点钱，他在麻瓜世界的财产还是很多的，别说资助一个作家，再来十个他也资助得了。 不过，乔安妮这个名字，怎么就这么熟悉呢？ 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说过了，但是脑海里面就是一直回荡着这个名字，尤其是听了她的经历之后，这个名字逐渐停在了一个位置上面。 “那个，冒昧问一下，您的名字是？” “哦，真是失礼了。” 乔安妮也发现了自己一直都没有说自己的名字，这种行为的确不礼貌： “我的全名是， 乔安妮·凯瑟琳·罗琳。”
第一百零七章 平行的世界？（求订阅）
自从进了霍格沃茨之后，乔恩的世界观一直在崩解。 不过这也是常事， 人嘛， 总是要不断经历世界观的崩塌和重建， 才能成为一个更加成熟的人。 但是，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的。 重新活了一回，本来打算做出一点自己的成绩，结果刚刚开始自己的人生，就在这不经意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j·k·罗琳本人，哈利波特的原作者，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乔恩的眼前。 同名者？ 当然不会，名字这种东西，同名只会是首名字和姓氏相同，不说罗琳这个姓氏本身也不是特别普遍，乔恩还从来没有见过连中间名都重复的。 更加重要的是，乔恩从两个人的谈话之中也听得出来，这位女士和他所熟悉的、那个世界的j·k·罗琳女士的经历、毕业的学校、来去的调度都差不多，只不过多出了一些原来也没有听说过的事情。 最后，也是让乔恩最为混乱的事情，乔恩听完乔安妮描述的那些东西以及对整个故事的想法和架构，很快就将整个故事串了起来。 但是不合理。 浑浑噩噩地和乔安妮交换了联系方式和家庭地址，乔恩被自己的表姐贝拉牵引着回到家里面，然后通过飞路网把人带回了庄园。 回到家里面的乔恩，先在外婆的庄园里面看了看妹妹和妈妈，但是任谁都看得出他的脸色不好，所以也就没有人缠着他，让他回了自己的庄园。 贝拉自然是不会随便将火车上面的事情说出去，她和乔恩的关系更加亲近，自然会为彼此保守秘密，不会随便告诉家长们。 姐弟之间的这种默契是早就培养出来的，乔恩甚至都不会为此担心。 他用非常快的速度回了自己的庄园，然后随口和卡莱迪说了两句话，就上楼进了自己的书房。 他需要尽快见到赫尔加。 …… 十分钟之后，魔仙堡。 虽然是从不同的位置进入的魔仙堡空间，但是乔恩每次出现的位置都是固定的。 在书房之中通过画像通知了赫尔加之后，乔恩就回到自己的卧室之中，用最快的速度进入了睡眠之中。 于是，他现在出现在了这里。 “为什么一脸的不开心？” 穿着白色长袍的赫尔加出现在乔恩的面前，她的眼睛上面带着一只单片眼镜，一副研究人员的派头。 “我遇到了一些事情，是这样的……” 乔恩卡了一下，然后垂下了头。 “对不起，我还没想清楚怎么说这件事情。” 主要就是因为重生的事情没有办法说清楚，就算是传奇女巫，也很难对这种事情完全理解的吧。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说，反正我最近的研究也已经陷入了瓶颈期，正好来帮你处理一下人生难题。” 乔恩沉默。 片刻之后，他抬头问道：“赫尔加先祖，我想知道，您听说过平行空间的理论吗？” …… 赫尔加当然没有听说过平行空间的理论，因为这个理论是在二十一世纪初期才被美洲的学者总结出了一个完整的体系，而在这之前，这个理论一直都不是被大众科学世界所完整接纳的学说。 在乔恩自己的理解之中，所谓的平行空间，或者说平行宇宙这种东西，其实是人类文明为了解释和对抗“宿命论”，进而研讨出来的一种理论。 （宿命论：这种观念认为，世界上的所有生命都有定数，某些事情看起来好像是可能有很多的可能性，但是命运其实早就已经预定好了事物的发展情况，生命自身是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的。） 学者们通过“可能性”产生出来的理论和已经产生的、诸如“祖母悖论”之类的悖论，提出了平行空间这样的理论，他们认为，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有着无数的可能性，每一个可以做出决定的“生命体”，都会促使可能性的发展，进而延展出来无数的平行发展、同时前进的世界。 但是乔恩不这么认为，因为如果这种理论成立，就一定会有某一个发展到四维的世界可以进行对时间的干扰和旅行——如果在本世界的时间旅行被发现和证实不成立了，那么这个世界的人一定会利用他们的技术开始干扰其他的世界。 都已经可以做到时空旅行了，自然会发现平行世界的存在。 乔恩自己对这个理论抱有怀疑的态度。 在他的逻辑里面，多元世界这种情况当然是可以存在的，但这样的两个世界必然不会是两个完全相同的世界，只能是两个不一样走向的世界。 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重生之后的世界，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虽然，这个世界的架构是基于他原本熟悉的那个世界产生的，但是这个世界比之前那个世界多出了一个魔法的构成。 这样的世界，在其本质上，是完全不同于他之前存在的那个地球的。 按照平行世界的理论，一个世界在某一个节点产生出分支，分支之后的世界走向必然会产生不同。 如果魔力这个因素是一个分支，那么这个分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究竟有什么影响？会产生什么问题？ 如果这个世界是另一个世界的罗琳所创造的，那么这个世界是可以当做平行世界来看待的吗？ 如果不当做平行世界来看待，那么他刚刚在火车上面遇到的，那个想要再度创作出一本《哈利·波特》的乔安妮·凯瑟琳·罗琳女士，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出现在这个由罗琳女士创造的世界里面呢？ 这种问题乔恩分分钟就能问出来不少个，可是根本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当然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所谓世界观的意思，就是你对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世界在你主观意识上面施加给你的印象。” 赫尔加听完乔恩解释完平行空间的理论之后，再说话都透着无奈的语气： “换个问题，你觉得，魔仙堡这个空间真实吗？”
第一百零八章 世界推演（求订阅）
赫尔加从来没有想过乔恩会被这种问题困扰住。 不过，她也觉得，这段时间一来乔恩被这些类似的问题困扰了太多次。 而这，才是一个值得她好好思考的问题。 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困扰呢？ 世界是否是真实的世界，有那么重要吗？ 就算是这个世界是假的，难道就不活下去了吗？ 这些话不能直接说给乔恩听，所以赫尔加才问出了那个问题。 …… “这个空间，或许是真实的吧。” 乔恩如实回答道，他心里当然清楚这只是一个被魔力虚构出来的空间，如果按照正常对于真实的认知，这个空间当然不真实。 可是乔恩身处于这个空间之中，真的没有办法说出不真实这三个字。 在这个世界上，灵魂的反馈就是最真实的，乔恩的灵魂处在这个空间之中，反馈给他真实的信息，他就没有办法在传奇女巫的提问之下，说出否定的答案。 “这就对了。” 赫尔加和善地笑道： “不管是一个空间也好，还是这个世界也好，只要你觉得它是真实的，那就可以了。 为什么要纠结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呢？ 那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认为。 我们所说的真实，其实不过是这个世界如何给你反馈信息、你又怎么样去处理这些信息。 只要你相信这些是真实的，那么这些东西就有意义，你存在的这个地方，也就值得你为之奋斗。” 女巫顿了顿，又说道：“哪怕是为了你自己而奋斗呢，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好的，我大概明白了。” 乔恩点了点头。 其实他什么都没有明白。 主要是赫尔加说的，和他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赫尔加在和他论证这个世界是真实的，或者说她在帮助乔恩理解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但是乔恩在想的问题，是这个世界是不是唯一的。 “这个世界当然是唯一的啊。” 骤然听到赫尔加的声音，乔恩错愕的抬起头来。 “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赫尔加一脸坦坦荡荡地表情：“这个是最近我研究灵魂本质的时候搞出来的副作用，只要你在我身边，你某时某刻最强烈的想法就会不自然地被我读取，不过这个副作用我已经找到办法抑制了，过几天就会好的。” “？！” 乔恩脸上没有表情，在心里敲了一个问号出来。 “哎呀，这有什么不懂的？就当我研究了一个新的魔法，但是暂时还没有找到怎么关闭这个魔法的方法就是了。” “行吧，这个魔法还真是便利。” 乔恩眨眨眼，脑子里面继续闪过一点念头。 “别做梦了，这个魔法你学不了，你的水平还不够，等你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后，说不定就可以了。” “按照我的进度——”乔恩捏着指头算了算：“等到毕业我都已经达到学者的地步了。” “急什么。” 赫尔加扫了一眼乔恩：“我在这里你还能少得了魔法学吗？” “……” 被赫尔加这么一打岔，乔恩差点都忘了自己刚才想的事情了，他连忙把话题拉回到刚才那里：“你刚才说，这个世界是唯一的，有什么依据吗？” “要什么依据？我亲眼看到过啊。” 赫尔加施施然地坐到秋千上前后晃了起来：“我们那个时代，晋升传奇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好处的，比如可以随时进入到【幽蓝深海】，又比如，可以看一看这个世界的真面目。” 乔恩伸手一抓，地上的草丛中便有十几株草发疯一般长了起来，然后在半空之中编织了一个座位出来，然后他坐了上去，乖乖地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怎么说呢，你刚刚说的那个平行世界理论，我听懂了，但是这个理论有点……不正经。” 赫尔加似乎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个东西，只能是有一句说一句。 她伸手在乔恩的眼前画了一道，勾勒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棋盘出来，然后手指轻轻弹动，棋盘上下波动，凹陷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小坑出来。 “这个呢，就是你说的平行世界。” 赫尔加朝着里面投了一颗小石子一样的东西，然后那颗小小的球形物体自行裂开，露出里面的触须和生长的根系来。 “如果说，世界诞生的最初，是一个点的话，那么我们可以把它描绘成一个……就是麻瓜们说的【细胞】吧。” 她挥手，那些根系开始生长。 “你现在看到的这些根系，便是这个【细胞】在生长过程中的可能性，没有生长起来的那些小突起，便是这个【细胞】在发展的时候可能会死的可能性。” “可是，这样也算是一个世界吗？” “为什么不算呢？” 赫尔加反问道：“要知道，既然存在了，那么就一定是可以被称为是一个世界的。” 女巫再一次挥手，这一次，根系生长的更加快了一些。 有数根藤蔓一样的东西在生长的时候纠缠在了一起，开始出现主干的模样，而其余的那些根系，便都在不同的时候停滞在了某处。 乔恩紧紧地盯着这个棋盘看，他知道，这是赫尔加在帮助他理解这个世界的真面目，是不能够跳过的过程。 那些【藤蔓】纠结的越来越拥挤，无数的【可能性】充斥在缝隙之间，将这个【大树】变成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形状。 就好像是上辈子看到了的外星人飞船的下半部分一样。 底下仅仅靠着一点点与基础的联系支撑着，像是陀螺一样，却不旋转起来，整个形状看起来，不仅诡异，而且岌岌可危。 不难想象， 一旦某一个地方出现了一点差错，这个由【基础细胞】延展出来的【世界】就会立刻崩溃， 如果其中有生命的话， 那么，对这些生命来说， 这就是所谓的灭顶之灾了吧。 “所以，现在看明白了吧。” 赫尔加适时地说道：“你刚刚说的那种理论，是根本不合理的。”
第一百零九章 混沌起源（爱咋咋地吧躺平了）
赫尔加对于平行空间的否定，其实帮助乔恩找回了一点点自信心。 自信，是很重要的东西。 因为【魔法】这种存在，从本质来讲是神秘的，而神秘的东西，往往都拥有共性。 对巫师这个群体而言，所谓共性，就是他们对于魔法的“相信”。 相信魔法是真实的产物，相信魔法是可以被他们所同化的。 这样，他们才能够通过魔法获得自身的提高。 乔恩的问题在于，他不相信平行世界的存在，所以不管平行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他都需要一个可以自圆其说的解释。 不然，他就会产生质疑。 质疑这种东西就像是裂隙，瓷器上每一个微小的裂隙，都有可能引发更大的裂隙，甚至崩溃。 世界观这东西，摧毁了还可以重建，可是一个人都已经开始否定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那就相当危险了。 所以，当赫尔加为乔恩否定了平行世界的存在，乔恩就已经恢复了对于这个世界真实性的相信。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确定罗琳女士的真实性了。 “先祖，有一个问题。” 他看着【棋盘】上面摇摇欲坠的世界模型问道：“如果这种世界的形态是注定消亡的，那么怎么解释衍生世界的事情呢？”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要问了，只不过之前一直也没有相关的理由和引子能让他问出来这个问题。 毕竟，他现在存在的这个世界，理论上就是从原本的那个世界中衍生出来的。 “这个问题，说起来就比较麻烦了。” 赫尔加探手一拍，将【棋盘】恢复原状。 “我们的世界，应该不是唯一的世界，但是呢，我们这个世界也从来没有人知道到底外面还有多少个世界存在，既然所有的结论都是基于猜测，那么我们就当作有很多世界存在好了。” 赫尔加边说边动作，手上微微牵引，在棋盘上面引出了数个小小的土堆。 下一刻，情景再现。 数棵小小的【树苗】从【棋盘】之上破土而出，就在乔恩以为之前的景象会再度重演一次的时候，赫尔加又动了。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从外面伸了进来，手里面握着巨大的剪刀，轻而易举地将那些纷乱的枝丫修剪规整，那些失败的可能性被“人为”地剪裁掉了，只留下最有可能存活下去的可能性继续延展。 直到这一棵大树的主干彻底长成。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面真的有创世的神明存在，那么神明扮演的角色，不是一个创造者，而是一个园丁。” 赫尔加的声音冰冷无情，但正是这样的声音，才足够支撑起来“解说世界”这样的工作。 传奇女巫这一次尽了全力，为乔恩展示了一个世界最可能呈现的样子。 这当然不是她当初看到的那个世界的外貌，因为那个时候，世界的外貌已然成型，强大如传奇女巫，也没有办法看清楚世界的曾经。 江河里面的一条游鱼，在跃出水面的时候，可以看清楚自己彼时彼刻身处的河流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它绝对无法看清楚整条河流的样子。 而这，就是时间存在于此间的意义。 所以此刻展示在乔恩面前的，是自巫师文明起始之时，到千年之前的时间节点为止，所有传奇巫师对于世界外貌所见的记录，经过赫尔加的整合、归纳和反复推演，最终得出来的结果。 回退。 回退。 回退。 乔恩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看着无数的景象在自己眼前闪过，那一棵庞大如同整个宇宙的树木在他的眼前快速缩小，最终凝结成为一粒小小的尘埃，复而，消失不见。 整个世界从平静稳定变成了动荡不安，虚空开始破碎，时间和空间的意义到此终结——或者说此刻还没有诞生出时间和空间来，所有可以或者不可以被察觉的存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变成了“胶体”一般的存在，而且是那种浆糊一样的，半凝不凝的状态。 乔恩对这种景象，是有认知的。 这是混沌状态。 在华夏的古老传说中，创世的祖神盘古便出生自这种混乱无序的混沌之中，然后一斧子劈开了这种尚未分化的状态，继而时间和空间开始出现，然后名为伏羲和女娲的祖神从混沌中走出来，开始裁定秩序，演化生灵。 这是神话，但乔恩并不觉得，那些传说是无中生有的内容。 神话文明，即使是在西方巫师文明的记载中，也是可以找到踪迹的，更别说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神明遗留下来的奇迹。 但是除了华夏的神话之外，没有那个神话文明的历史，是从无序的混沌之中开始的。 哪怕是和古代华夏并立为四大古国的古希腊，对于混沌的记载也只是【世界是一片漆黑且无边际的混沌】，但是他们那个时候的【混沌】，已经是寂静的虚无世界了。 这已经是在混沌稳定之后，这一方世界最早出现的神话人物了——虽然教廷也宣称他们神的创世伟绩，但是乔恩知道，那位神明根本就是从巫师进而成为神的，所谓的创世伟绩，不过是窃取了古希腊神明的故事。 而再晚一些出现的古埃及和古巴比伦的创世神话之中，依然出现了海洋，那甚至已经是世界诞生初期的事情了；至于后来的北欧神话之类的神话——那些已经出现了大地，火山，甚至于冰雪的神话文明，都是不知道晚到什么时候出现的文明了。 而这，就是世界的发展。 不管华夏的传说——诸如女娲造人、盘古开天那些辉煌的故事是不是真的，至少乔恩能确定的是，的确有一种力量，在世界诞生的初期把控着世界的发展进程。 “那之后呢？之后又怎么样了呢？” 乔恩看着世界回归混沌又再度延展起来，疑惑的问道。 此时的赫尔加已经消失了，或者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带着乔恩来到了浮岛之外的虚空之中，自己则消散了形体融进了空间之中，全力演化乔恩所看到的景象。 所以，赫尔加淡漠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递下来。 “好好看着吧，马上就来了。” （s：我发现了，反正我怎么努力迎合大众，这本书还是不火，那我就按照自己的性子写了，反正大家的订阅最后我还是靠全勤勉强活着，不如自己开心一点。）
第一百一十章 我说他不对
世界的自由发展，是在某一刻忽然停滞下来的。 因为这个世界诞生出了具有智慧的生命，那时候的人与兽——在乔恩的认知里面，或许这样的种族应该叫做妖族。 智慧生命学会了使用工具来改变自然，但是随即，他们在发展中，就违背了自然的发展规律。 这当然是件正常的事情。 就像是有句俗话说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新诞生在世界之中的生灵，都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主人，做起事情来自然是无所顾忌，但是最终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某一位“造物者”引动了海洋，掀起了一场淹没世界的大洪水，将各个族群的文明冲没了绝大部分，最后留下来的生命，终于开始敬畏起了神明。 于是，神明出现了。 谁也不知道这些神明究竟是怎么出现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神明都宣称自己是“创世者”——这个名词过于暧昧，毕竟对于存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来说，只要是诞生于没有生命的时期，又有创造生命的本事，几乎都可以被称之为“创世者”。 可是赫尔加也有创造生命的本事，只是受限于自身境界的原因，她没有办法制造出真正的灵魂。 灵魂这种东西，之前就说过，并不是可以随意就出现在世界上的。 除了正常的生命诞生的途径，灵魂出现的条件是相当严苛的。 否则赫尔加也不至于使用死去人的灵魂，想要制造出来一个【伪·灵魂】。 可是那些“创世者”不也是一样吗？ 灵魂的诞生和生命的诞生完全不属于一个体系，可以借助生命吸引出来新的灵魂，并不代表就可以创造出来灵魂。 赫尔加现在的困境就是这个，因为魔仙堡空间的特殊性，其中的生命虽然能够拥有身体，但同时又有一点灵魂的特质，再加上外部世界的环境问题，当下的赫尔加没有办法吸引出新的灵魂。 而那些真正强大的，都被称之为“造物者”。 不过，想想也对。 就算是真正的神明，也没有哪个，敢于明目张胆地窃取造物的事迹。 乔恩就知道一个，那个创建了教廷流派，最后由人的身份登临神位的掌控光明的神，他在自己的传说之中添油加醋，然后他就没了，后来，他创立的教廷也输的一败涂地。 所以，即使是神，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 …… 回到此时此刻的所见。 智慧生命所做的事情的确是有无数的可能性，即使是最优秀的预言家，也没有办法将所有可能出现的未来都预料到。 不过，他们可以看到最好的未来。 那是整个世界最好的发展方向，秩序，安稳，和平，符合一切完美的定义。 在这样的未来前景的诱惑下，那些经历了巨大的死亡、幸存下来的【生命】，终于，成为了知道去挽回自己错误的【生命】。 但是随着个体数量的变多，信仰终究会逐渐失去约束力，到了信仰都没有办法约束所有人的时候，邪恶总归是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面。 为了防止再度出现大洪水那样的事情，站在族群顶端的强者们，开始寻找能够对抗那些邪恶者做出来的错事的方法。 最终，他们当然也找到了。 【命运】。 世界是一个完整的闭环，即使是神明，也没有办法逃离出这个闭环到世界的外面去。 祂们不是因为被赞颂或者被恐惧才特意去做某些事情，恰恰相反，祂们是因为做了某些事情，这才会被信众所称颂和祭祀。 但是神明也不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存在，祂们也需要在世界的发展之中扮演自己的角色——力量是变强了，眼界也变宽了，可是需要担负的责任也变得大了。 因为祂们的生命已经和整个世界的命运捆绑在了一起。 （当然，有些自己作死的神明，因为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而被造物者清理掉的不能列入其中。） 到了这个地步，神明也便失去了自己的命运。 反正都已经和整个世界捆绑在一块了，那也就没有别的什么目的存在的必要了。 而没有成为神明，却已经有了强大力量、甚至是部分神明威能（比如在【幽蓝深海】行走）的传奇巫师们，如果还想要让自己的境界更上一层楼，就必须顺应这个世界的回馈而行事。 但是这样，也就意味着失去自由。 这也是有些【邪恶】出现的原因，因为自由二字难能可贵，所以为了自由葬送掉别人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然而，世界的走向是其间所有决策者的共同作用，任何一个拥有【可能性】的智慧生命，都有影响整个世界走向的力量。 哪怕这份力量微不足道，也架不住积少成多四个字。 一旦世界的走向偏离了既定的轨道，那么就需要动用力量将祂牵引回到正确的路途上面来。 这一份工作，一直是由存世的神明来做的，然而，随着世界的发展，神明也逐渐失去了他们对世界的扭转作用。 所以，在神明不再轻易显露踪迹之后，失去了指引者的传奇们，寻找到了【命运】的力量。 这份力量说强不强，说弱不弱。 它既可以将整个世界拖回正规，又有可能连拨动一个石子都做不到。 因为，这份力量，需要积累。 任何人，所做的任何事情，只要是有益于世界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那么这一份被积累出来的力量，就被称作是【修复额度】； 而与之相反，那些会引导世界走向意外毁灭的事情，所积累出来的力量，则被命名为【毁灭趋势】。 如果说【修复额度】是左，【毁灭趋势】是右，二者的上限都是1，那么在仪表盘上面显示出来的平衡0，就是世界的最好未来。 而二者的力量，就是可以相互抵消的。 出现一点【毁灭趋势】，就要动用积累的【修复额度】来进行修复，借此维持平衡。 “可是，不对啊。” 站在虚空之中，旁观者乔恩喃喃说道： “我记得，这个地球它是圆的啊！” （s：恭喜各位，你们迎来了放飞自我的张斜阳，所以，颤抖吧，读者们。）
第一百一十一章 祂来了
地球是圆的。 虽然不是完美的球形，但是起码也是个椭圆的球体。 哪怕是巫师，也是承认这个事实的。 毕竟都是生存在地球上面的人，谁还不知道地球是圆的呢？ 乔恩看着眼前这“天圆地方”的构造，并不觉得这是现在的地球。 因为大地和海洋是平整的铺在一个平面上的，下面是黑色却坚实的虚空，顶上是一个罩在大地上的蓝色屏障。 数不清的星辰游离在世界之外的虚空之中，在这个屏障上面留下一个一个细小的凹陷，然后星光便投射下来，进入到世界之中。 海洋的水从某处与虚空的连接处渗落出去，又从游荡在虚空之中的星辰辉光承接住，再度送回到世界之中。 这种景象，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诡异吧。 “不，这就是最初的世界。” 赫尔加的投影出现在乔恩的身边，她的精神主体依然在维持着这个空间延展景象展示给乔恩看，不过这时候已经不需要继续全神贯注地投入精神了，所以可以分出一分精神来陪伴乔恩。 这时候，就能看出来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了。 和实力无关，单纯是灵魂本质的差别。 赫尔加能将自己拓展到整片空间还有富余，然而他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就算是他大部分的灵魂还在外界的身体里面，可是赫尔加也是从残留的灵魂恢复到现在，相比于千年之前全盛时期的赫尔加，这还是差得多呢。 但是差距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补得上来的，乔恩也只能想想。 赫尔加的投影倒是显得与平时不同一些，有些像是在【幽蓝深海】之中穿的那一件，只不过细微之处又有些不同。 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乔恩看到了不一样，是因为视线的变化，以及光影的轮换。 而赫尔加牵住乔恩的手那一瞬间，乔恩身上的衣服也变了一件。 精致的、手工剪裁出来的华贵燕尾礼服替代了他身上的蓝白色长袍，上半身金线与银线交织的纹绣，左胸口上面还缀罗着几颗圆润的猫眼宝石，而在礼服的尾部，则是用某种不知名的丝线勾勒着一棵奇怪的树木。 就像是世界树一样。 乔恩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这件新衣服，那棵树木他并不陌生——赫奇帕奇家族的族徽，取自北欧神话之中的概念，象征着繁荣和长生的世界之树，而燕尾服的后背处，这只是黑色的空白。 “为什么是空白呢？” 乔恩轻声问道，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中，他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 以示尊重。 “空白是给你的守护神图腾预留出来的。” 赫尔加的声音倒是没有怎么降低，而且也和之前一样冰冷。 就在她解释这一句的时候，她群摆上面趴在世界树之下闭目养神的那只蜜獾也睁开了眼睛，冲着乔恩调皮的眨了眨。 于是乔恩乖巧地收回了眼神。 老老实实地仔细打量起自己的【身体】来。 在魔仙堡中，乔恩使用的【身体】，是赫尔加制造出来的，类似于花园精灵那样的物质，而不是灵魂凝实之后的产物。 其实理解起来并不麻烦。 就像是游戏人物有一个数据流组成的身体一样，乔恩的身体，便是被赫尔加制造出来的“数据流”聚合而成，当乔恩离开魔仙堡，这具身体就会消散进入虚空，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次乔恩的光临。 所以，乔恩身上的衣服，赫尔加可以随意的换来换去。 就像是换装游戏里面的娃娃一样。 不过，乔恩知道，这代表着有一场重头戏，即将到来。 果然，在赫尔加和乔恩的注视下，世界变了。 庞大的陆地不知为何碎裂开来，那个过程好像是被人遗忘了，原本完整的世界忽然分裂成了一片一片，其中有些大的还能够维持住世界的模样，小一些的就彻底变成了虚空之中游离的星辰。 然而奇怪的是，整个世界的屏障却没有消散，世界之外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在世界之中，再度诞生了几个小型的世界。 与此同时，赫尔加的声音在乔恩的身边响起。 “我们现在处在的地球，事实上只是某个大世界碎裂之后的一部分碎片，只不过在时光的变迁之中，这部分的历史，或者是遗失了，或者是从来就没有被记录过。” “在整个巫师文明之中，也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不是因为【毁灭趋势】而造成的现象，而是某种不可抗拒的因素所造成的结果，不管之前智慧生命积攒了多少【修复额度】，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一事实。” 乔恩皱起眉头，有些不理解：“但是神明也没有对此做出什么反应吗？” “神明啊……” 赫尔加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眼神都变得空洞起来，似乎是在追忆着什么东西。 “事实上，问题就在此处而产生。” “虽然，那时候我甚至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按照先贤们遗留下来的记录来看，在世界发生了改变之后，这个世界……这个地球上，就再也没有发现过神明的踪迹了。” “他们都离开了吗？” “或许吧，不过有人觉得，他们其实是死去了。” 赫尔加歪了歪头，又觉得这样似乎不怎么庄重，再度把脸上的表情收拾起来恢复之前的样子：“谁说过神明是不会死掉的呢？” 乔恩看着眼前忽然被拉大的湛蓝地球，怔怔出神。 他之前倒是从来不知道，神明竟然是这么消失的。 “说到这事，我倒是知道一件有趣的事情。” 女巫眨了眨眼睛，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八卦：“我听说，当初创立了教廷的那位巫师，在聚集了信仰成为神明之后不久，就离奇地消失在了地球上。” “不过祂也是自作自受， 谁让他给自己宣扬的那么无上， 图谋了创世者的名声还不够，还想要图谋造物者的权柄， 贪心不足，就只能自取灭亡 …… 等等， 你看， 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