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零星搭戏的角色忽地消失了,从戏台边缘缓缓爬
出无数指甲盖大小的蛊虫,一扭一扭,飞快地朝着走上戏台的少年爬去。
蛊虫爬到少年的脚底,爬到少年的身上,爬到少年的全身上下……
转瞬之间,少年便化作白骨,骨架之上,不剩半点血肉。
红妆女子缓缓抬手,那无数蛊虫便好似最乖巧、最无害的宠物似的,朝她缓缓扭去。
面前这近乎于鬼故事的场景进行到这里,忽然猛地一颤,就仿佛突然卡了的视频一样,一帧一帧地向前跳。
卡顿的画面里,红妆女子一点一点抬起头,望向虞黛楚,露出一个僵硬而狰狞的笑容,一卡一卡地说道:
“真是,要死,到底是,哪个,鳖孙?要斗法,别来烦,老娘,吃饭!”
画面戛然而止。
便好似忽然切了镜头一般,虞黛楚从这段恍惚的梦境中脱离,前往下一段过于清醒的梦。
月黑风高,荒山野岭,风声呼啸。
“你不该来。”有人冷冷道,今夜的风已然够冷的了,而他的声音,却好似比今夜的风更刺骨。
虞黛楚听见自己说,“可我确实来了。”
这声音淡淡的,好似藏着无穷的疲倦,却又清淡得好似旷野的风,只需要听见这声音,便能畅想这声音的主人,将是一个温柔却疲倦、寡淡却坚定的姑娘。
“那么,我们便只能是生死敌人。”月夜下,最先开口的人抱剑而立,他的声音冷得让人透心凉,好似从来不带一点温度和感情。然而倘若细听,他的尾音里带着点难掩的波动,倘若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的指尖在微微地颤抖。
“据说藏着羽化登仙机缘的剑谱,你当然不会放弃,我明白。”虞黛楚听见这个与她分享视角的姑娘缓缓说道,“我也没有奢望你能放弃,因为我自己,也绝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她说完,两人之间的氛围便陷入了长久的静默,仿佛连一片树叶掉落在地上也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