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符就是这次将被易家送往东陵的玄都使,也是计划中褫夺虞黛楚气运的那个。
听他这么说,虞黛楚只是挑眉,她显然不会露出什么受宠若惊感,但易斐禅说这话也不是为了让她感激涕零的。
“只可惜,你命不好。”易斐禅冷冷地望着她,像是在做出最后的宣判一般,“虞岫云,倘若你再不出来,那就看着你女儿身死道销吧。”
如潮的道韵里,倏然飞出一道灰蒙蒙的剑气,明明与他的道韵相比,简直不起眼,然而当虞黛楚见到这剑气时,心中竟莫名一紧,她应付易斐禅本就有些难度,这剑气纵横,竟带着一股摧枯拉朽之感,能湮灭一切道韵,她从未见过这种奇诡的剑气,措不及防下,竟被那剑气一带,全身灵力翻腾,几乎要暴动,脸色煞白。
就在此时,一道清风悄然拂过,在虞黛楚身侧缠绕了一圈,便好似甘霖一般,将那残留在她周身的剑气尽数洗去,冥冥中有人轻笑,“易道友,拿着大乘道君的剑气欺负一个刚飞升的化神修士,这说出去恐怕有点太跌份了吧?”
随着这声音落下,虞黛楚身侧忽地出现了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与前者并排站在一起,似笑非笑地望着易斐禅。她的容貌与虞黛楚有六七分相似,看起来简直像是姐妹,除了虞黛楚的生母、让易家修士头疼不已、易斐禅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虞岫云,自然不作别的可能。
虞黛楚对于母亲的出现并没有流露出惊容,她在简淮箴那利用四方通行符与虞岫云联系上后,便约定在此相见——原本虞黛楚是打算把简淮箴拖下水的,毕竟这是他提出来的主意,没道理到最后反倒能退居后方隐身了,然而虞岫云却持有不同意见。
“简淮箴这人,你也不能全信。”虞岫云在四方通行符里说,“既然涉及到东陵,那易家来的修士多半是易斐禅,此人十分神秘,让人格外忌惮,我也是机缘巧合知道了他的些许底细。总之,要对上易斐禅,我会亲自来。”
虽然彼此之间并不熟悉,虞黛楚到现在都不知道虞岫云的实力到底怎么样——她甚至还猜想过会不会飞升后发现自己比妈妈更强这种事,然而仅从简淮箴、慎玫等人的反应来看,你妈妈还是你妈妈,虞岫云的手段应当已经极度逼近炼虚期,超出了寻常化神修士的范畴,虞黛楚虽强,比之可能还是差了一线的。
虞岫云出言压阵,虞黛楚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你终于肯露面了。”易斐禅冷冷地望着虞岫云,对于后者“以大欺小”的批评不置一词,“我还以为你宁愿看着她去死,也不会轻易露面,毕竟对我们这种修士来说,子嗣也不过是随时都可以消耗的存在罢了。”
这种垃圾话虞岫云当然是不会搭理的。
她轻笑了一声,反倒朝虞黛楚说起话来,“黛黛,你面前的这位就是易斐禅道友,他这人厉害得很,在易家地位犹如凡人中的太上皇,简直说一不二,可惜这人天生讨人厌,老是抢别人的机会,就没几个人是喜欢他的。”
易斐禅神色漠然。
只是说话间,虞岫云便与他道韵相掺,局中瞬息万变,不知有过多少杀机顿起在悄然无声间化解,也就是虞黛楚于道法之上的感悟弥深,才能跟得上他们的交手。
她实力有所不如,便很有不如人的自知之明,将主导权全然交给了虞岫云,只是谨慎观察、用心揣摩,旁敲侧击寻些机会,倒是母女合力,一时把易斐禅逼入了颓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