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亮、周顗、王聿、谢鲲、谢裒。”郗鉴继续回答道。
“庾亮是太子司马绍一党,谢鲲、谢裒是琅琊王司马裒一党,周顗和王聿不知,这是主要看周顗和王聿?”王玄当下明白过来,毕竟谢鲲现在跟着的主子是王敦,虽然今天白天谢鲲表现出了摘干净自己的心思,但是支持琅琊王的心思是半点没变。
白天看谢鲲绕来绕去都是郗鉴和温峤的事情,看来谢家也感觉明天的宴会意义非凡啊?
“周顗和王聿,你怎么看?”王玄前倾身子,盯着郗鉴的眼睛。
“汝南周氏和太原王氏想要借机成为从龙之臣,又怕当年陆机旧事再犯,所以想要瞅准了压上身家。”郗鉴对着自己乞活军的尊主,只敢说实话,不敢半分隐瞒。
“什么样的机会?”王玄对着郗鉴这名武将越发觉得他是胸有乾坤之人。
“属下不敢说……”郗鉴垂下脑袋,他不敢说,真的不敢说。
“但说无妨,不究尔罪。”王玄声音清亮了几分。
“尊主……从龙之臣要看谁命更长,短促之人,即便押上了身家,也是顷刻覆族。故而,属下猜测……也许汝南周氏和太原王氏会选择最有可能命长的皇子。”郗鉴目光灼灼的看着王玄。
“你是说……琅琊王会猝死?”王玄唇.瓣镌刻出笑容。
“属下不敢妄说……但……属下听闻祖逖中流击楫后,北伐的物资开始受制约。若是粮草不至,纵使诸
葛在世,也是迫回蜀中。何况是祖逖?如今琅琊王随祖逖如此接近戎狄。怕是……或有意外……”郗鉴说出一件事实。
“有意思……是啊……兵家无情,刀剑无眼。若是军粮断了,后援不至,纵使是皇子也只能……看天意了……”王玄看向郗鉴越发觉得自己这个手下是个大才,灵机一动,又问道,“那你觉得这天意……在谁手里?”
“尊主……属下尚不能知道,但……周顗曾是兖州刺史,熟悉兖州一州所有人事,又做过军谘祭酒,更是熟识北伐大大小小的将领,还做过司徒左长史,熟知知道米粮调配与米粮筹够所有相关人等。如今,他又是吏部尚书,所有官员的任派都在他一人手中……此人若是有心思抓他人把柄,易如反掌。”郗鉴的话点醒了王玄。
是的,卫玠那家伙的表舅记忆超好,对人或事过目不忘,那脾气今日好明日坏的,一个嗜酒如命的酒徒,万一哪天喝火大了,真可能扯出足够灭人三族的大事来。
这也是为什么王导和王敦不敢硬来,毕竟小辫子在周顗手里攥着呢,但又不希望周顗选择太子,这个对琅琊王家并不是多么亲近的储君。
“接着说。”王玄觉得郗鉴说的很有道理,继续鼓励道。
“王聿虽然不是在朝为官,但是他是晋朝最大的粮商。传闻他已经去楚荆一代购买田地,试种新品种的稻米。此人虽不具有官位,奈何有爵位,平常人动不得,偏又拥有晋朝粮食明白的筹措权。若是此人不想谁打赢,不出售粮食,或是半道毁掉粮食,将会贻误战机,更会迫使战前将领铩羽而归。”郗鉴分析着王聿的重要性。
“所以呢?”王玄笑眯了眼,郗鉴当真是武将?呵呵……
“所以……尊主,谁要是得了周顗和王聿这叔侄俩的帮助,谁便是坐稳江山的那个皇子。也因此,无论是陛下,还是王导与王敦兄弟,都在盯着周顗和王聿选择谁。”周顗给了定论。
“那你觉得,周顗和王聿明日在宴会上会有明确态度吗?”王玄好奇郗鉴猜不猜得出此刻坐在卫玠家里的王聿到底在说什么。
“不会。”郗鉴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说不定,不久后周顗会自污来摘干净自己,王聿依旧远离庙堂。”
“是吗?自污……有意思……你呢?打算什么时候自污?”王玄笑着点头,翘起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