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皱着眉头, 正想要询问,却又将话咽了回去——说实在的, 他和安妮并不能算的上亲密, 也许七年前,他还能以表兄的身份干涉她的交友情况。可现在,七年未见, 安妮的容貌对于他来说都十分陌生, 更别提……他们的关系, 远远没有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达西用完了早餐, 却也不离开,只是靠在高高的椅背上,专心致志地阅读着“班纳特先生”的作品, 时不时皱起了眉,抑或是挑剔某些用词的不妥。
简直比研读哲学巨作还要认真!
安妮结束了早餐, 推开了餐盘,刚一站起来, 就见对面的达西也站了起来。
“哦……忘了跟你说谢谢了,你做的早餐非常好吃, 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安妮笑道, “不瞒你说,我觉得你的烹饪水平比我可要高得多。我就不问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了,总觉得,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简单概括的故事。”
达西看着她的眼睛,总觉得她的客套让他有些不自在:“我并没有什么精彩绝伦的故事, 不过如果你想听,我愿意说给你……和乔治安娜听——只要你不觉得我的描述是那么的苍白又枯燥,这通常是我的朋友们会形容我的词语。”
“苍白和枯燥?”安妮短促地笑了一下,“这可不是什么苍白和枯燥。我倒觉得,你的细心和严谨比那些夸张离谱的修辞更珍贵。毕竟,我想要了解的是我的表哥的经历,而不是一个幻想故事里男主人公的奇妙旅行。”
“只要你愿意听——”达西看到了乔治安娜那窃笑的神情,忽然止住了话头。
他推开了扶手椅,大步朝外面走去,从门边的衣架上取下了自己的大衣:“我现在打算去舅舅的墓地,也许今天晚上才会回来,不用等我吃晚餐。”
说完,他就转过了身。
“我也去,达西表哥。”安妮喊住了他,“能等我几分钟上楼换身衣服吗?”
事实上,安妮在伯爵出事后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本不应该让她立刻又回到那样悲伤的情绪中。
达西和安妮对视了三秒,妥协了:“当然。”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我们半小时后出发——乔治安娜,你留下,总要有人告诉夫人们我们的去向。”
乔治安娜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收回了正要跑向楼梯的脚步。安妮在他们的目送中,飞快地跑上了楼。
“好吧……我留下,刚好我有一封信要写,他上次写信给我还是一个月前了。”乔治安娜坐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