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放生莲也就不再多话。七海心里很清楚,咒术师本来就是时刻面对死亡的职业,在任务中丧生的咒术师不计其数。
秀千代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日上山的情况很明显超过了他们这些一年级应该应对的范围,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撤离,然后换更高等级的咒术师前来。
理智告诉他应该这么是最优解,但七海还是再度踏入日上山,他必须将秀千代带回来。这个决心和五条悟的临行嘱托无关,他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的想法。
七海挥动咒具祓除了眼前阻拦的诅咒,继续朝着山顶进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日上山开始了山鸣。就好像是在恸哭一样,连带着诅咒也越发地强力了起来。
“她一定还活着。”七海如此盲目地坚信着,“秀千代她不会这么轻易死去,她……还要回去见五条学长,她不会死的。”
他看着眼前浮现出来的诅咒灵体逐渐汇聚成庞大的诅咒,冷静地握住咒具:“我和秀千代,都会活着离开这里。”
就在他对抗那个汇聚了死亡巫女们怨念的诅咒的时候,身后再度出现了那个黑色的濡湿巫女。她被严重腐蚀的手臂抓住了七海,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窒息的感觉一瞬间笼罩了七海,他想要挣脱但完全使不上力。濡湿的巫女身上诅咒的气息异常浓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她等的人也不是你……为什么……你还要来……”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了起来,七海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四肢骨折,即便是身体施加了咒力强化,可还是无法抵抗如此强大的诅咒。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柩笼,将痛晕过去的七海整个装了进去。
在注视着七海被装进柩笼之后,濡湿的巫女缓缓地消散,朝着另一边放生莲的方向汇聚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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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秀千代的母亲深芳野还活着的时候,曾经有一次这么告诫她。
“阿秀,你一定要克制自己的怒气。”面容美丽的女人抚摸着她的头发,“只有这样,你才会平安长大。”
当时年幼的秀千代站在房间中心,原本装潢精致的房间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摧毁过一样,满地都是残破的家具残骸。她抬起稚嫩的脸,不解地看着深芳野。
“为什么我不能发怒呢?”
秀千代这样向深芳野提问:“如果我生气的话,就代表我是个坏孩子吗?您和父亲离婚,是因为我不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