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衡紧闭双眼,光洁的额头上满是冷汗,连鬓边都被微微打湿。他了无生气的,只有微弱的呼吸能证明他还活着。
印象中,慕清衡从未有这般虚弱的模样,即使是前世他佯装自废灵力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差的脸色。
他这样子,和记忆中折辱她,践踏她的慕清衡相去甚远。
“启禀公主殿下,太子殿下的药煎好了。”门外人低声禀报。
慕蒙道:“端进来吧。”
侍从放下药碗便行礼退下了,慕蒙盯着黑漆漆的药汁,浓郁的苦味冲得人皱眉。
她想起幼时,那年她只堪堪到慕清衡的腰际,慕清衡初封太子第一次上战场。
他平乱归来,胸前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南地战场一路回来,还在不停地向外渗血。
她心疼坏了,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哥哥受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甚至都不敢碰他:“哥哥你很疼吧?你以后不要去了!很危险!我替你去!”
慕清衡唇角噙着笑,随手将药碗递给她,“不用。你帮我把这个喝了就成。”
她想也不想,一把抢过来,咕咚咕咚喝下去。
苦的死去活来还含着泪问他,“哥哥,我都喝完啦,那你好一点了吗?”
慕清衡看着空碗呆滞一瞬,扶额低笑个不停,“好了好了,一点也不疼了。”
慕蒙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人之初,性本善,谁都不是天生的恶魔,她几乎是慕清衡亲手带大的,甚至许多道理,也是慕清衡温柔耐心地教给她的。
重生以来很多事都变了模样,前尘往事她可以当做梦一场,可是姐姐的帐,她没有办法轻轻松松的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