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神色惊惶,口齿却很清晰,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我说过,我不想成亲。去年我落榜只是意外,求求你们,让我再考一次吧!这一年来我悬梁刺股、日夜苦读,一定能——”
公子面色一寒,冷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子女置喙的道理。两家早已定下这门亲事,我还送了丰厚聘礼上门,岂容你这样任性?”
“再说,你兄长给镇国公世子做了伴读,前程似锦,哪里还用得着你去考试。你快些随我回家,学着打理内宅、孝敬爹娘才是正理。”
他说完也不问那姑娘意见,转头向一干黑衣护卫道:
“愣着做什么?筝儿年少胡闹,还不快带她回去。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可这样抛头露面,丢人现眼!”
护卫们对他言听计从,当即一拥而上,伸手就要去抓那姑娘。
“……”
“……”
面对这明火执仗的一幕,方才那些个写传世名著的、用鲛珠敷脸的、要娶镇国公闺女的,忽然齐刷刷变成了石头做的,一个个垂着头纹丝不动,噤若寒蝉,连雕像都比他们灵动三分。
有几个年轻姑娘看不过眼,意欲上前,却被同行的年长者拽住:
“莫要犯傻!你可知那人是谁?他就是善州城城主的外甥周韬,得罪了他,我们全家都要吃挂落。”
“他家中姬妾如云,姑娘一房一房抬进去,有几个跑出来的?我邻家有个泼辣妹子,不过嘴快说了他几句,隔日城主便下令,将她许配给自家一个丑陋的马夫……”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人家两口子的事,外人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再说,那姑娘早已与他定亲,又收了聘礼,自然便是他的人了。周少爷带回自己的妻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
聂昭听得直皱眉,这分明是个玄幻世界,怎么价值观还是熟悉得令人吃鲸?
不知是不是错觉,就在众人议论的时候,她好像看见一旁那位穷书生的书箱摇晃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