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难道说……”
聂昭难以置信地望向舞台,却见秦筝一曲舞毕,犹未过瘾,又要拉着化形的琉璃上台,让“鬼姐姐”也跳上一曲,自己为她抚琴伴奏。
琉璃笑着答应,广袖一展,眼波一荡,用灵力给自己上了一层杏脸桃腮的妆,和着秦筝指尖流出的琴音踏上舞台。
果然,她跳的也是惊鸿舞。
与秦筝分毫不差的舞姿,减了一分少女特有的鲜妍灵动,多了一分风霜砥砺后宠辱不惊的从容。
一步、一转、一笑、一颦。
她的每一个动作,俱如清风流水,山花开落,与头顶的月光和足下的湖光融为一体,无嗔无怨,无喜无悲。
她的容颜静美,意态安详。千般苦楚都被她漫不经心地踏碎,万种风情在她眉目间盛开,俨然又是那个一舞倾城的琉璃。
一舞,便是一生。
她已了却生前事——焚身以火,血洗仇家,将镇国公一党送上了断头台。
也赢得了身后名——她的一切,都已经在与她萍水相逢的秦筝身上,得到了延续与传承。
她已了无遗憾。
溶溶月色落在她身上,她溶化在月光里。
“秋小姐……”
聂昭下意识地想要起身,但黎幽和暮雪尘同时伸出手来,牢牢地按住了她。
黎幽轻声道:“她要走了。最后这个舞台,就留给她最关心的人吧。”
暮雪尘又一次被人抢白,也顾不上委屈,只是抓紧补充:“她灵力耗尽,早就该走了。不知为什么,还勉强支撑,一直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