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无人伴奏,她便配上了自己的唱词。
那是她幼年时写的“诗”,文辞稚拙,平仄韵脚都对不上号,唯独一股意气昂扬,伴着她清透如流水、激越如朔风的歌声,直入天际,穿云裂石。
她唱的是:
人人争咏女儿愁,女儿将心向高楼。
人人竞作春闺吟,不及春闱留一席!
明朝举身赴山海,地阔天高长自由。
何须好风凭借力?我有奇志可凌云。
……
一曲唱毕,响遏行云,四面鸦雀无声。
良久,才有啪、啪、啪,一阵清脆而单调的掌声从岸边传来。
是聂昭。
然后,是与她并肩而立的黎幽,惘然若失的暮雪尘,以及蹲坐在湖边石栏上,用力拍打着一双粉红肉垫的白猫。
“……”
足够了,琉璃想。
对孑然一身死去的她来说,这已经是足够盛大而温暖的送别了。
她没有回头,只是略微将面庞侧转过一点弧度,隔着披拂的长发,最后一次满怀怜爱地望向秦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