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巨树原本足有三人合抱粗,此刻却从中央开始撕裂,看似铁板一块的树身分崩离析,化为无数纠结缠绕的枝条,一道接一道离开主干,朝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
如此一来,整棵巨树化整为零,仿佛一层层剥去外衣,很快便暴露出了树干内部的景象。
——在树干中央,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白色的人。
看身量是个年轻男子,长发雪白,眉睫雪白,面色雪白,全身上下的肌肤都是一片雪白。
当然,关键不在于“白”,而在于他全身上下,都没有穿衣服。
聂昭:“……”
对不起,这场面我真没见过jg
“……阿昭。我只让你看一眼,没让你盯着他看。你不怕长针眼吗?”
黎幽有心去捂聂昭眼睛,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变成个吉祥物大小的狐狸,尾巴从她脑门上垂挂下来,严严实实挡住她眼帘。
“的确,非礼勿视。”
聂昭答应得爽快,但转过脸后,又大大方方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只是不想冒犯陌生人,倒不是因为害羞。一副皮囊而已,谁还没见过呢?”
说罢她便打开储物袋,取了件与那白色青年一样毫无装饰的白衫,兜头套在他身上,然后凑近前仔细打量起来。
这人白是真白,从头发丝白到手指尖,每一寸皮肤都宛如玉石雕琢、月华凝固一般,不仅质地细腻,还自带一层晶莹温润的柔光。
而且他白得颇有生气,既不是毫无血色的苍白,也不是脂粉堆砌的死白,更像是寒夜里一树梅花,于无人处静悄悄地开放,有暗香穿过风雪飘来。
但这人美则美矣,双手和下半身却深深埋入树干之中,人与树融为一体,难解难分。
再出挑的容貌,再挺秀的风姿,此刻也只教人感觉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