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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昭没答话,只觉得胃部一阵紧缩,几乎兜不住今早吃的羊肉泡馍。

仙侍并未察觉她神情异样,再次躬身一礼,高高兴兴地转身离开了。

聂昭看得出来,这位仙侍没有说谎。

她的确打心眼里为重华上神高兴,高兴他能走出长达百年的情伤,与另一个女子倾心相爱,迎来幸福美满的第二春。

然而,她付出关心、寄予信赖的对象却——

“你就是聂昭?”

从未听过的陌生男声,自花海深处悠悠响起。

聂昭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白发垂肩的青年独立于繁花之中,正隔着数丈远的距离,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青年形容俊雅,举止斯文,按理该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却莫名让人感觉“不舒服”。

他一袭白衣,脸也生得很白,不是叶挽风那种冰雪一样自带柔光的莹白,而是一种阴郁的、仿佛长年不见日光一般的惨白,带着七分病态和三分死态,像个一阵风就能吹跑的纸人。

这个纸人形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花海中,轻飘飘地向聂昭招手:“过来吧。”

“聂昭,你踏破碧虚湖,拿下天工长老,却独独放过掌门向南飞,想必已经知晓了来龙去脉。”

“不过,你多半没有证据,所以只能冒险前来,期望从本座这里寻到一点破绽。”

“念在你这份徒劳无功的努力,本座准你上前,和本座一起见证爱妻复生。”

“哈。”

聂昭站在原地没动,挑起眉梢轻快地笑了笑,“重华上神倒是个爽快人,半点不跟我打马虎眼。不过,您不怕我向天帝告发吗?”

白衣青年——重华面不改色,唇角微微勾起,挑着一分冷冰冰的讥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