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昭没有那些穷讲究,她飞快染上了长庚上神的坏毛病——只要心中有床,天下万物都可以是床,无论是花草、水面还是卡比兽的肚皮。
“手里拿把罗嘞~开山斧罗郎罗~不怕虎豹郎郎采光采~和豺狼哦……”
“……”
暮雪尘和雪橇三傻一道坐在不远处,虽然没有出声,但是眼神已经死了。
如今回想起来,当日黎幽在碧虚湖吹响竹笛,其实用不着堵住聂昭的耳朵。
因为他俩的调,根本就是跑进同一层地狱里的。
“悬崖陡坎罗嘞~不稀罕罗郎……嗯?”
聂昭正自得其乐,忽然听见耳边窸窸窣窣一片响,半人高的修长草杆摇曳起伏,一望无际的粉紫色海面掀起阵阵波涛。
再定睛细看,便只见一团白花花的物事被花穗簇拥着、推挤着,就像海面上的漂流瓶一样,随着一波接一波的海浪冲向岸边。
“那是……”
那当然不是漂流瓶,而是与聂昭一样仰面朝天,悠闲躺平在花海之上,让花草负责搬运自己的长庚上神。
聂昭:“……”
古有轻功水上漂、草上飞,但如此别具一格的“花上躺”,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眼下还没到上班时间,长庚穿着一身宽松轻软的白袍,一路悄无声息地漂移到聂昭身边,半阖着双眼开口道:
“聂昭,有人找你。”
“哦、哦。”
聂昭沉浸在目睹摸鱼绝技的震撼之中,愣怔半晌才反应过来,“是阮仙君吗?一月之期已到,我可以回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