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边都有道理,程时心疼儿子太辛苦,皇甫氏想让儿子自立。妙娘就不在中间说什么了,反而在他们中间劝和:“弟妹,你是为了诺哥儿好,就如孟母一般,日后定能将诺哥儿培养的出众。至于三弟,你心疼诺哥儿我知晓,但弟妹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这科举文采重要,但若没个好体格,就是有再大的才学也无用。所以,你们也不必相争,都是为了孩子好嘛。”

这番话既肯定了俩人,在对方耳中都是觉得在敲打对方。

皇甫氏认为妙娘觉得她管的好,让程时一边去。而程时则认为妙娘是明着捧皇甫氏,暗地里也在敲打她,让她不要对孩子太严厉。

一时二人倒是觉得妙娘和以前在大宅的样子不同了,但都很信服。

很快,一行三人就到了罗氏处,罗氏正陪倦哥儿画画呢,当然所谓的画画就是涂色,妙娘自己画好一幅画,按照简笔画画好之后,让倦哥儿没事儿就对照涂着玩儿。

罗氏呢,也不是一般老太太,还识字读书,因此还时常陪着倦哥儿写写画画,当然,倦哥儿一撒娇偷懒,老太太也就从了,让他休息。

“给二伯母请安。”程时夫妻道。

罗氏见是他们,倒很高兴:“你们来啦,快坐,倦哥儿叫人啊。这是你三叔和婶娘。”

倦哥儿立马就放下画笔,拱手作揖:“给三叔婶娘问安。”

皇甫氏笑道:“倦哥儿这规矩学的真好,想必也是二伯母您教的好。”

罗氏听了也诧异,因为皇甫氏一直是清清冷冷,自带傲气,在府里大家对她都颇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比起她来,就更喜欢韩氏的恭顺和敦厚。

现在皇甫氏这般会凑趣,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下意识的罗氏就看向妙娘,见妙娘微微摇头,她就更觉得奇怪了。

但到了罗氏这个年纪,有什么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不过不打紧,既然来了,肯定就会说出来的,妙娘照例吩咐下人上茶和点心,倦哥儿还是在几案上作画,有他娘坐在身边,他高兴的很,若非有外人在,他早猴在他娘身上了。

果然,拉了一会儿家常,皇甫氏还是道明来意,“我们听说上回娘娘有派人想召倦哥儿做伴读,倦哥儿年纪小,所以推辞了。”

这事儿当然被罗氏视为遗憾,罗氏虽然疼倦哥儿,但是给未来太子做伴读,等太子继承皇位后,那就是未来太子心腹。却因为程晏夫妻俩舍不得,居然拒绝了,虽然程晏升了官,但是永嘉帝早有自己的心腹,怎么会重用程晏,还不如提前和元子把关系打好才最为明智。

但当着皇甫氏的面,罗氏就道:“是有这么一件事情,你也知道倦哥儿自个儿还没开蒙了,他年岁也太小了,进宫万一不知道什么忌讳反而不美。”

“我们都说晏哥有林下之风,是真正的君子,这番富贵前程放在他面前,他却以倦哥儿为重,可见,日后倦哥儿必为千里马。”程时深谙皇甫氏不大会说话,所以自己前来说这番话。

“叔叔言重了,不过是因为倦哥儿太小罢了。”妙娘慈爱的看着儿子。

却又听程时道:“倦哥儿聪明伶俐,也肯定像晏哥那般会读书,嫂子倒是不必担心,日后保不准家里又出个状元。我听说咱们江宁老家,已经有人为晏哥建了状元坊呢。”

论做人,十个皇甫氏都比不上程时,此君虽然在男女一事上有些荤素不忌,但是在人际关系上却高出众人一截。

虽然不知道程时来意,但妙娘听这话还是听的很舒服的。

不过嘴上仍旧是谦虚了几句。

却听程时笑道:“嫂子何必谦虚,这本就是我程家顶顶荣光之时,每每提起此事,我都脸上有光。想必也正因为此事,娘娘才愿意让状元之子去做伴读吧。”

妙娘心道,这不,就开始打探了,她有种预感可能是那日的风筝起作用了,但是这件事情又不能说,故而只作迷茫状:“我们也不知道呢,就是不知道,晏郎才觉得蹊跷。”

程时虽然不敢盯着妙娘看,但见妙娘神色不似作伪,立马岔开话题笑道:“罢了,不说这个了,晏哥既然还未回来,我去前头等他。”又吩咐皇甫氏,“你就在这里陪伯母嫂子说话。”

不得不说,皇甫氏虽然是遗憾丈夫未能科举中第,但现在也佩服他的手腕。

好在晚饭时,程晏提前回来了,程晏此时饿的大概能吃下一头牛了,翰林院伙食很一般,且没什么油水,他带去的那些细点早就用完了,就是赶着回来用妙娘的手擀面的,却不曾想程时他们来了。

“二爷,二奶奶说等您回来了就开席,今日正好三爷也过来了,让你们兄弟二人好好喝几杯呢。”